當一隻化為人形的凶獸,受到極大傷害之後,出於自我保護的意識,他便會恢複成獸類模樣,以來分擔身上傷害。同樣的傷口,對於人來說可能是致命的,但在凶獸看來卻不過是搔癢一般,根本傷及不到根本,自然也不會有危及性命之說了。而眼下,同時被七劍貫體而入的勾蠃在走投無路之下,終於還是使出了這一招。一時間,原本寬敞的行訊房內立即變得擁擠起來,而前者身上的劍傷立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完全,連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一都全都完好如初。
不過,轉危為安的勾蠃並沒有顯露出絲毫喜色,臉上反而陰雲密布。在他看來,同是人形凶獸,誰先顯露原形,便等於誰先投降認輸了。而勾蠃一生之中最痛恨的便是輸,他可以不要性命,但必須要木木木贏下去,直到自己死去為止。可是萬億生靈對於死亡的忌憚是與生俱來的,他甚至沒有主動去控製自己的變化,潛意識便幫他完全了這一切。對此,他雖是憤慨不已,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嗬嗬,打不過就變回凶獸狀態嗎?嗬嗬,果然與木木豺族長所說的一樣,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少廢話,和他一起下地獄去吧!”
事已至此,已經被憤怒衝昏頭腦的勾蠃仰天長嘯,當他再次低下頭來之際,隻見他那巨大的血盆大口之中,竟是含著一道無比肆虐的雷光。
這道雷光與尋常的天雷不同,它更加強大,更加勢不可當。更加可怕的是,勾蠃能夠由自操控這些雷光,使其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比之一般的兵器還要趁手得多。與此同時,啖月看到眼前那隻巨大的雲發“狗兒”,不由得咽了下口水,隨即歎了口氣道:“這裏空間太小,如果能到外麵的話,興許有一拚的可能。”
“少廢話,納拿來!”
說時遲那時快,忘乎所以的勾蠃自以為穩操勝券,連最起碼的周旋都沒有,當即便將口中的雷光對準對方的啖月,一道霹靂飛閃而過,如一柄閃電快槍一般,赫然插向後者的身體。誰承想,就在這時一道異樣的震動忽然自後啖月的腳下猛地傳來,不等他做出反應,一隻從瓦礫之間突來的手掌當即抓住他的腳踝,然後用力將他拽了下去。不知是巧合還是事先有預謀,就在啖月的消失一瞬之間,行訊房後側的一整堵磚牆竟是轟然垮塌,隨即三道巨影自外麵飛滾進入,由於體形太大,躲閃不及的勾蠃也被黑影牽連其中,一同跌倒丁起。待他還不容易站身起來的時候才愕然發現,壓在自己身體之上的不是它者,正是理應在外麵守衛葬獸崖、保證此地秩序的看守凶獸。他們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滾到行訊房之中?
勾贏還在為剛剛發生的怪事迷惑不解的時候,壓在最上層的一隻銀色凶獸倏爾站起身來,勾蠃看了一眼,竟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片刻之後,他的臉上竟是顯露出幾分驚駭之色,說話的口氣也變得溫柔了許多:“你……你是吞天獸?”
遮天皇俯首看了看那隻被壓在最下麵的凶獸“狥兒”,神情之中不由得多了幾分輕蔑之色,然後口氣冷酷道:“我不是吞天獸,但我是吞天一族的族人,快說!豺族長在哪裏!”
“又是吞天一族,為何你們一個個的都如此不知死活,看來我勾贏要讓你們見識一下窮奇大人的可怕之處了。出來吧!讓這些螻蟻們見識一下你的威力!”
話音一出,遮天皇猛地向上望去,可是天空之中忽然落下的兩道疾影實在太快,“咣咣”兩下便已經將他那具巨大的身軀鎖得死死的。直到這時他才終於看清,鎖在自己身上居然是兩隻由純鐵打造的鋼鐵巨鉗。可是這巨鉗的前端就好像人類的手掌一樣,非但擁有許多分支,而且各個部分都能自由行動,所以才能用最小的力氣,將遮天皇完全禁錮,使其一時之間無法掙脫。而這時候,勾蠃已經與剛剛被遮天皇撞進來的兩隻看守凶獸一同站了起來。由於之前的事情,後者顯得相當羞憤,看著被吊起來的遮天皇就好像見到了多樣父仇人一樣,巨大的獸眼之中燃燒著灼人的火焰,看上去相當可怕。
“這家夥非但讓咱們兄弟顏麵盡失,剛剛還險些傷了勾蠃大人,不行,我們要樣手殺了他!”
二者剛要動手,勾蠃出手阻止道:“你們等等,還是讓我來吧!”
說話間,勾蠃遽地攥起右邊那隻白骨森森的獸爪,一時間其中的獸骨相當組成,相互環繞,轉眼間便已化作一杆巨大的骨槍,他準備要用這杆骨槍將麵前的闖入者一擊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