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舍得你媽這麼多年堅持的都失去意義,那是她生命的全部了。你自己好好想想。”霍仲明說完,便轉向離開了,走出了內室,到休息室內。
霍靖棠坐進了沙發內,看著麵色蒼白憔悴的母親,她靜靜地躺在那裏,好像是失去了光彩一般。
他一直守在這裏,在迷糊中感覺到了聲響,他睜開了眼睛,看到白沐蘭的手在晃動。他輕聲道:“媽,你要做什麼?”
“我想喝水。”白沐蘭半夜醒來,口渴得厲害。
霍靖棠替她倒了水,把她扶起來坐好,他送上水,她接過來,就到唇邊喝著。
霍靖棠輕撫著她的背:“你慢點。”
白沐蘭一口一口把那半杯水給喝光,把杯子遞給了霍靖棠,他拿過來放下。
而白沐蘭緊緊地握著他的手,不鬆開:“靖棠,你聽媽說。”
“媽,現在是半夜三點,你身體虛弱,再睡一會兒,有什麼話,你白天再說,好嗎?”霍靖棠輕拍著她的手背,“你別讓我擔心。”
白沐蘭也覺得這大晚上的也不合適,她的身體還很虛弱,而且霍靖棠還是需要休息。
她點了點頭,然後霍靖棠扶她躺下,握著她的手:“我在這裏陪您,不會走的。你安心睡吧……還有爸,他在外麵的休息室,一直陪著你。”
白沐蘭沒有說什麼,隻是低垂下羽睫,然後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可能是有霍靖棠的陪伴,她睡得特別香。
清晨的溫暖陽光一點一點灑落進來,鋪滿了一室的金色明媚,陽光總是讓人的心情格外的愉悅。
白沐蘭醒來,看著燦爛的陽光,還有一直守著他的霍靖棠,心裏都是滿滿的滿足。
霍靖棠把窗簾拉開,讓陽光透得更進來:“媽,我去給你買早餐。”
他剛轉頭,這時霍仲明已經提著佳珍樓的方形的食盒進來:“我買了三人份的。靖棠,給你媽拿一份過去。”
霍靖棠把床尾的移動餐桌滑到了白沐蘭的麵前,把餐盒裏的早餐取了一份出來,紅豆桂圓八寶粥,還有小籠包,水晶餃子,下飯的拌菜。
“媽,你多吃點。”霍靖棠看著似乎一夜之間老了許多的母親,這一次自己的不孝讓她受到了太大的打擊了。
一向保養得當,氣質好的母親竟然的憔悴,他的心也無遏止的抽痛。這樣傷害了生養母親,他是人嗎?可是母親的觀點他無法讚同,真是難以兩全。
“你陪著我吃。”白沐蘭微笑著,眼角有細細地碎紋。
霍靖棠點頭,現在他能滿足母親的,都會努力做到。他陪著母親吃了早餐,白沐蘭的胃口不是很好,吃的不是很多。
吃完早餐,霍靖收拾了一下,看了手腕間的鑽表:“媽,我今天還要上班,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你可以給我打電話,好嗎?爸,你多陪陪媽。”
霍靖棠便離開了病房,今天晚上還有年度酒會,也是為了犒勞替棠煌集團辛苦一年的所有員工。而他必須要出席,因為這是所有員工參加的一年一度的酒會,也隻有這個年度酒會上所有的人才能看到他一次。他的出現可以給所有的員工打氣,讓他們明年能再替公司努力,這也是一種激勵員工的方式。
霍仲明見霍靖棠離開了,白沐蘭的眼裏也失去了光彩,空氣裏冷靜得讓人覺得難捱。
“我想好好休息,你走吧。”白沐蘭將視線看向了窗外。
霍仲明走到她的麵前,把窗外的陽光擋下,他身體的陰影落在了白沐蘭的蒼白臉上。
“你擋住我看風景了。”白沐蘭不悅的擰眉。
霍仲明隨後坐進了床邊的單人沙發,他的眸子盯著她因為生病而顯得氣色不好:“沐蘭,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要把霍氏給靖鋒,其實我也是說的氣話,我這樣說隻不過是想逼靖棠離開那個女人。你想想靖棠如此的優秀,繼續了我的商業天賦,創立了屬於自己的棠煌,在商界如魚得水。雖然靖鋒也有這個能力,但比起靖棠,自然要差一點,畢竟靖棠從小就耳濡目染,霍氏交給他我更放心。隻是現在的靖棠已經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他一心隻想著感情,甚至不顧犧牲自己和霍家的形像。誰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愛他的身份他的財富。那個女人如果居心不良,會毀了他的。他現在也是一意孤行,後果不堪設想。”
“你想想,靖棠是霍白兩家的優秀血統的延續,所以他生下來就比別的孩子更優秀,從小樣樣都是第一。這樣優秀的兒子,是你引以自豪的,可是現在他卻和一個離婚的女人攪和在一起。那個女人就是他這優秀的人生上那一抹汙點,會抹黑他。沐蘭,你想你這麼優秀的兒子被毀滅嗎?讓所有人都去笑話他嗎?靖棠說她曾經也是一段豪門婚姻,可見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人,遲早是會碰上的,難道要被人嘲笑撿別人不要的女人嗎?我們霍家是找不到女人嗎?白也會被笑話。而江家那邊若是知道靖棠寧願找個離婚的也不要書燕,這不是打他們的臉嗎?這多麼方麵的因素,他年輕衝動不考慮,我們做父母的就該替他著想。人言可畏啊,沐蘭,人人一句話都會把我們霍家給淹沒了。”
霍仲明說出自己的擔憂,白沐蘭靜靜的聽著,偶爾羽睫會輕顫一下。
“我這個做父親的話他是不會聽的,可他尊重你愛你這個母親,他也很在乎你的感受。你說的話總比我管用,你還是勸勸他,別這麼固執。”霍仲明牽起白沐蘭的手,“至於那個女人那邊我會給她一筆報酬讓他離開靖棠,靖棠這邊隻能你去多說說他,有時候用一些手段也未可,你要知道我們這麼做都是為他好。他將來是執掌天下的人,不能這麼毀了。”
“沐蘭,你若是留下了靖棠,以後我就退下來,這樣我也就有時間帶你去旅遊好嗎?你不是喜歡去那些海島嗎,你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兩個孩子就讓他們自己去發展,我再也不過問了好不好?我把欠你的時光都補回來。沐蘭,我的心意你應該明白,隻是有時候你的心氣太高,太驕傲了。你偶爾軟一下,在我的麵前,又有什麼不可以?我是你的丈夫啊,你的溫柔不給我該給誰呢?”
白沐蘭斂下了羽睫,難過的清淚從眼眶決堤,流淌下她白皙的麵頰。
她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小聲的嚶嚶的哭泣。
霍仲明起身,將白沐蘭輕擁在懷裏,低低歎息著。
在他的心裏,其實更愛的還是白沐蘭,他們感情一直很好,家庭幸福。隻是因為霍靖鋒的意外出現,加上對他們母子的內疚,而這又是白沐蘭心坎上的根刺,稍微沒有處理好就會傷人傷已。他其實也想一切好好的,隻是有時候超出了自己的控製範圍。
離開醫院的霍靖棠開車到了棠煌集團,一邊乘電梯一邊掏出手機給秦語岑打電話:“岑岑,你起床了嗎?”
秦語岑正一個人在做早餐:“嗯,快9點了,當然起來了,正在弄早餐。你今天早上走的時候怎麼都沒有叫醒我?”
她裝做什麼都不知道,故意為麼一說,那他也不會擔心了自己醒過發現他不在身邊了。
“我今天會很忙,加上你睡得很香,像是小豬一樣,所以就沒叫你,也沒有給你做早餐,抱歉。”霍靖棠的心裏有愧疚。
“我哪有睡得像是小豬?”秦語岑不滿的抗議著,“其實該說抱歉是我,你工作那麼忙,我都沒有替你做早餐,讓你餓著肚子去上班,不過記得要讓言言或者徐助理給你買一份。早餐很重要的,不吃的話一天的工作都會很沒有精神的,對胃也不好。”
“我記住了。”霍靖棠出了個人專屬電梯往辦公室而去,“還有年度酒會的事情,你也準備一下,到時我來接你陪我參加。”
今天隻上半天的班,下午放下讓職員去準備一下,酒會在下午六點舉行,六點半他要致詞。
“你們公司的酒會,我去不適合吧,我又不是你公司裏的職員,不用去了。”秦語岑其實並不喜歡這樣的熱鬧。
在關山那五年,年底也有酒會,她會出席致個詞就算了,她便躲開了,否則找她跳舞的人不是一個兩個就能解決的。她第一年就是待在那裏,把腳都跳酸了。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是老板,你上老板娘,非常合適,若是不出席才不合適。就這麼定了,你記得穿禮服。”霍靖棠說著這話,眼潭底都是笑意深深。
秦語岑看著結束通話的屏幕,她真的想求放過。
她把早餐吃了,準備去畫室畫畫,在休息的時候想到了秦語容要離開的事情,便給她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語容,你準備好離開了嗎?”
“姐嗯,準備好了,就明天的事情。我已經訂好了票。”秦語岑這兩天把事情都辦好了,“我也正好和你說這個事情。”
“那明天我去送你。”秦語岑聽到這個消息,覺得自己不用擔心她了。
這一走,安倩妮也別想輕易傷害到她了。
“好。”秦語容的心裏因為秦語岑對她的關心而暖暖的,“姐,謝謝你。今天晚上我到我家來,我讓媽做一桌子菜,我們吃個飯吧。這一分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了,我想走之前和你吃頓飯好嗎?”
秦語岑蹙了一下眉,霍靖棠說今天的酒會的事情怎麼辦?她想了想,秦語容這一走肯定是不方便見麵了,酒會的事情她也沒答應。她也不想讓秦語容失望,在這個城市裏,隻有他們是最親的人了。
“好,我來。”秦語岑答應了她,他想霍靖棠會理解的,事情有輕重緩急嘛。
掛了電話,陳桂秀從洗手間裏出來,問秦語容:“你給語岑打電話啊?”
“嗯,媽,我想姐她幫了我這麼多,又不計較我曾經做過的錯事,我想請她到家裏來吃晚飯,所以就麻煩你多買點菜了,做點她喜歡的菜吧。姐她最喜歡吃魚了,你買條魚吧。”秦語容撫著自己的肚子,“如果不是姐,我和孩子都可以保不住了,我沒有什麼可以感謝她的,隻能請她吃頓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