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沒想到半路還會跳來個送死的,表情越加豐富,它們似乎興奮極了,在麵積不大的石塊上跳來跳去,然後,虎視眈眈地繼續盯著末笙。
末笙明顯閃躲他的目光,臉色有些不自然,甚至不願抬起頭,她緊縮眉頭,似有些埋怨:“你在遠處,為何非得進這狼窩,進來了,怕是永遠出不去了!”
“你怎知我出不去?”杜無玨忙道,“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跟你身後這個小傻子一樣,跳進來送死啊!我這個人,在你眼裏,就是這麼個形象?”
末笙連忙搖頭,表示否定。
杜無玨的坦然,冷靜,確實令人佩服。他嘴角帶笑,腳步輕盈,神態輕鬆,舉手投足與往常無異,但是末笙站在他身旁,顯得有些狼狽。
就連高處兩隻占據優勢的野狼,也遜色些。
這種反應,太反常。
“嗬~野狼嘛,有什麼好怕的,你放心,我定講將你二人順利送回劉家,不會落入狼腹中的!”他說著,手裏拿出一把長笛。
末笙這才抬眼看他。
一身黑衣,款式是末笙不曾見過的,長衫長褲,不算緊身,倒像冬季裏的秋衣秋褲,隻不過顏色布料有些差距。
一雙幹淨利落的高邦皮鞋,長長的鞋帶一絲不苟地掛著,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定在那雙特製怪異的鞋上。
被黑色布料包裹的長腿筆直修長,一直延伸到柔嫩的腰部,那裏的肌肉更分明可見,優美的線條勾勒出一副剛硬的壁畫,健壯的身材,不似當紅明星那樣幹巴巴的,這樣的身材,味道更濃些。
他輕泯嘴唇,再用鮮紅的舌頭濕潤幹燥的唇瓣,薄唇輕啟,抵在手中的竹笛上。
那是把刀!
不是笛。
漆黑的外邊被黑夜覆蓋,看不清具體樣子,但月光已出,那把器具竟在他手中發了光,末笙這才注意它的真實樣貌。
是笛,亦是刀。
它有著笛子該有的長度,版模,簡單的竹笛,共七個孔洞,但這笛子周圍,卻有一層鎧甲似的刀片,不,應該說成鱗片。
就連笛口處,也分布了一圈一圈的鱗片。
杜無玨的嘴唇剛沾到笛子口,立馬被劃傷,殷紅的血液順著笛子身子滑落,使笛子本身更加明耀了。
它,正撒發著耀眼的紅色光芒。
像來自地獄的窺探。
“姑娘,你先把耳朵堵上,記住了,閉上嘴,閉上眼,一定捂得嚴嚴實實的,閉地嚴嚴實實的,千萬別有缺漏,如果我沒叫你,你千萬不能睜開你的眼,手也不能拿開,要是讓這笛聲入了你的身體,出了什麼意外,別說我你自己也付不了責任。”
杜無玨的唇瓣有絲絲慘白,他楞楞地望著末笙,眼神裏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
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不知何處一串悠揚但低沉的竹笛聲,杜無玨連忙閉上眼,陶醉其中。
這時候,最忌諱心神不一。
他不能想她,這是何等的傷感,何等的淒涼。
這笛聲,透過杜無玨,傳入野狼的腦中,透過它們,傳向更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