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的逼問,末笙連忙搖頭,已然說不出半個字。
“什麼意思?”杜無玨倒是不急,除了表情有些空白,舉動有些怪異外,末笙找不出他究竟與真正的殺人凶手有什麼區別,“你回答我!”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末笙可勁搖頭,樹木瘋狂的搖曳著,末笙這一舉動,倒是映著景,她雜草般亂蓬蓬的頭發被風變作萬股,正扭曲掃刮末笙晶瑩剔透的小臉。
杜無玨不在言語,隻是將目光探作別處:“這件事,看見了也不能裝作沒看見,隻是劉家人尚且不知,你也就別提。若是讓劉家之外的知道了,引起軒然大波,萬眾齊怒,苷村亂了,你也就沒好日子過了。到那時,你依舊跑不了,隻不過其他人,可沒有劉家人這般有耐心,肯等你放下無畏的尊嚴。”
杜無玨對著她:“你打小懂事,千萬別在這件事上犯糊塗。”
“轟隆隆!”
這雷聲,不及杜無玨恐怖,不及他一星半點地出人意料。
這事之前,末笙真的想抱有最後幻想,人嘛,總是這樣,打不到的小強嘛。
但是,雨有停的時候,夢有醒的時候,環境在變遷,一刻不肯停歇,哪怕一秒,聰明的人能裝傻子,騙了數千人,傻的人自然也能裝聰明,自欺欺人罷了。自己不變,怎肯苛求他不變呢?
這聲驚雷,震醒了末笙,也成功震醒了苷村。
美夢是假,噩夢也是假,可為何所有人都為噩夢擔憂,為美夢讚歎而遐想不敢靠前呢。
苷村的噩耗,早就開始了,不承認的人,終究會被現實打得落花流水。
頓了頓,他又道:“你回去了,這一身泥,洗幹淨點,劉家安全,你也安全,苷村不安生,你也不能安生。”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是這個意思吧。
末笙起步,每一步都走得心裏發顫,寒冷刺骨。
人家趕他走,不走太不給麵子唉。
“你是…怎麼知道的?”末笙停住腳步,卻始終未回頭。
為什麼事不關己,偏要心驚膽顫呢?末笙想:真希望身後的人兒不是和我一樣心驚膽顫,而是一生坦坦蕩蕩。
“我不是同夥。”
杜無玨一驚,許久才回答。
許是沒想到末笙對他,會是如此想吧。
此時的感覺無法言表,末笙從未想過兩人會行同陌路。
她連忙離去,盡管背景怎樣的狼狽,她也毫無羞愧,更改之意,是因為知道杜無玨並未注視,怕多此一舉浪費力氣罷了。
雨水傾盆,像是浪花,洗涮每一寸土地。它來得凶猛,來得迅速,比狼群猛,比獵豹快,凶殘地吹割,殘忍地怒哄。這陣為苷村的不恥傾心打造的狂風驟雨,猛烈的撞擊,它比大海洶湧,比獵鷹精準,毫無保留的,使勁洗刷,哪怕犄角旮旯,也不得有一處肮髒。
杜無玨扔了傘,這把黑色撒花壯塑料傘,已經無法抵抗了。他被淋得渾身濕透,望著樹裏地他露出慘淡的笑容,不自覺的亦跟著笑:苷村,得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