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亂殺,殺得都是該殺的。”錢孫愛擦了擦汗說:“累死我了,這一夜,簡直比對付滿韃子還要吃力。尤其是那個什麼鐵劍門的門主,當真是厲害無比,差點連我都不是她的對手。”
長平本來就是滿懷仇恨,聽她這麼說更加的按耐不住,渾身就好像是著了火一樣。心中的悲痛溢於言表,但她還是堅持著沒有發火,更加沒有哭。心裏想要發誓要給師尊複仇,可又下不了狠心殺錢孫愛,隻好把一腔怒火全都發在錢三的身上。
她忽然繞過錢孫愛,跑到錢三身邊,狠狠地一鞭子抽下去,大聲罵道:“都是你們這些狗奴才帶壞了主子,錯殺了好人,我殺了你。”
錢三雖然武功不高,這幾年多少也學了點,躲過鞭子還是沒問題的。但問題不在乎他能不能躲開,而是敢不敢躲。俗話說君讓臣死臣不死不忠。放在小事兒上,皇上要打你鞭子,那是一種榮耀,你躲開了,讓皇上的鞭子無的放矢,豈非欺君之罪。
可是錢三偏偏他就躲開了,而且笑嘻嘻的看著長平:“嘿,女王殿下,您這鞭子奴才可不敢當,普天之下誰不知道女王殿下乃是武林高手,手上有千鈞之力,這一下可別把奴才給抽死了,奴才告退。”
“狗奴才,給我回來。”長平吼道。錢孫愛笑道:“女王殿下不要動怒,您虎威嚴整,我這個奴才承受不住,所以離去。其實這也是對您的一份尊重,請您還是正確理解吧。多謝女王殿下寬宏大量。”
費宮娥說道:“錢王爺,女王殿下自然寬宏大量,不會計較這些小事,可是城內戰火如荼,女王殿下身為人王,總不能置之不理吧。你能不能命令你的手下馬上停止禍害百姓,以免他們趁機謀反,攻擊宮牆,釀成慘禍。”
“妖孽,還不下馬?”錢孫愛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坐在馬背上一二三四五的教訓本王,你自以為功勞比本王還高,自以為伺候攝政女王勝過吧本王平定四海嗎?”費宮娥全身一震,眼淚落下來,恨透了錢孫愛翻臉不認人。
其實她現在根本下不了馬,因為身體非常虛弱。於是長平說道:“錢王爺也用不著這麼疾言厲色的,我的手下不懂規矩我自然會教訓,也不用別人越俎代庖。宮娥,還不快點給王爺賠禮道歉。”
費宮娥一來悲痛,二來生氣,恨透了錢孫愛,恨不得在他心口上捅幾個透明窟窿,但還是堅持著咬牙說道:“是的王爺,奴婢錯了。”錢孫愛擺手道:“算了,我也懶得跟你這種狗奴才一般見識。這裏人多手雜,到處都是刀劍,攝政女王乃是千金之軀,不宜多做停留,如果沒有要緊的事情,就請回宮吧。”
長平厲聲說道:“錢王爺,我看你是沒有聽清楚本王說的話:本王讓你立即停止攻擊善良百姓,結束刀兵之災,你沒聽到嗎?”
“聽到了,聽到了。”錢孫愛說道:“而且我也這麼做了。隻是我現在殺得全都是刁民,全都是亂民,一個善良百姓都沒有。我想這並不算是違背了您攝政女王至高無上的意願了吧?請女王殿下回宮。”
長平怒道:“什麼亂民,我的西廠,西廠,也算是亂民嗎?善喜何在?”
錢孫愛歎道:“善喜公公,自願幫助我剿滅亂賊,沒想到一個不小心跌下馬背,以身殉國了。我深深地感到悲痛。已經下令把他的屍體送回家去了。”
“你,你,錢孫愛,你好陰毒——”
錢孫愛說道:“女王殿下這樣說就不對了,我錢孫愛一心為國,怎麼就成了陰毒了呢?滿韃子和反賊們要是這麼說我,我還可以接受,可是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傳出去之後,所有的人全都會寒心的。”
“這麼說王爺一意孤行,不肯退兵,也不肯放過西廠的人?”長平趴在馬背上,悲痛的說道。錢孫愛歎道:“我沒殺西廠的人,他們都是和反賊搏鬥而死的。”
長平一揮手:“回宮。”
錢孫愛站在身後拱手:“恭送攝政女王殿下。”他也是下定決心要和長平爭奪皇位了,不然也不會做的這麼絕。不過錢孫愛也預料到,以長平現在的做人風格,又衝動,又無謀,而且急功近利,一定會不惜一切的反撲。他到底該如何的應付呢。
知道下午的時候,城內的戰鬥才算是告一段落。西廠和鐵劍門十分之九都被消滅,能夠逃走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錢孫愛連續下了三四道的命令,第一命徐宏基和鄭鴻逵封鎖長江,防止消息外泄,第二對西廠和鐵劍門的餘孽繼續窮追猛打,不死不休,第三南直隸總督負責清理戰場,張貼安民告示,有老百姓無辜受累的,發給賠償,第四命錢三嚴厲追查趁火打劫,作奸犯科的士兵,一經發現,立即斬首。另外,派重兵包圍皇宮,由白廣恩負責,美其名曰,防備亂黨入宮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