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萬一失敗了怎麼辦。
她倒是看得開,失敗了就失敗了,就當作一種經曆,不做以後肯定會遺憾。
地鐵在隧道裏疾馳穿梭,掀起一陣陣風,亮光一閃而過,讓人感覺坐著這列車就會抵達春天。
Enlin的頭漸漸傾斜到我的右肩上。睡吧,睡吧,明天醒來時,她又會為咖啡館這個夢想衝鋒陷陣。
以後的幾個月中,我在上班之餘,會跟著她到建材市場,挑選裝修的材料;坐兩個多小時的地鐵和公交,去二手家具城買實惠而別致的家具、桌椅;自己動手將牆壁粉刷成海藍色,請來美術專業的朋友在上麵繪製雲朵圖案;去郊區買喜歡的花盆、陶罐和培養土,回到店裏後精心栽培。
Enlin還專門在店裏開辟了一個格子木質書架,分門別類放著平時自己愛看的書,以及旅行時從世界各地淘來的小首飾、小古董。
平時大大咧咧的Enlin,竟變得如此細心。朋友們前來參觀時,總不忘調侃她幾句。她看著這間屋子,從一個毫無生氣的庫房,漸漸變為承載夢想的容器,便把調侃的話都默默收進了心裏。
從選址到正式營業,她用了七個月十三天。
夢想實現的時間,也就是這麼多。
營業那一天,我早早向公司請了假,從衣櫃底層拿出珍藏許久的木質小提琴模型,趕往Enlin的咖啡館。從公交車上下來,遠遠就看到那家咖啡館海藍色的牆壁,在稍稍喧囂的街道旁,安靜地站著,顯得那樣清新脫俗。
我把木質小提琴模型放在格子書架裏,讓它和普魯斯特的那本《追憶似水年華》挨在一起。旁邊那個格子裏,放著她幾年前和祖父一起做的長頸鹿泥塑。
我以閨密的身份,喝到了第一杯研磨煮好的香濃咖啡,嚐到了第一份烘焙出來的糕點。看著我心滿意足的樣子,Enlin緊緊地抱住我,我在她的發絲與肩上,嗅到了夢想開花的味道。
剛剛開張,客人並不多。而Enlin堅持用最好的食材,泡出最好的咖啡,做出最可口的糕點。房租價格不菲,雇員工資厚道,水電費、稅收等又是一筆費用。我開始為Enlin捏一把汗。
Enlin仍舊像往常一樣,在薩克斯風的音樂中,清點賬目,補充剩餘不多的貨,仿佛一點都不著急。有時整整一個下午,沒有一個客人,她也並不氣惱。這本來就是個不能急的行業,氣惱又有什麼用呢?
有人曾說,養一家咖啡館,就好像是養女兒,需要富養。確實,最初經營時,不賠錢就算是萬幸,哪裏還指望它會幫你攢個金庫。在最艱難的時刻,人的激情便開始退卻,支撐下來的人,全靠一股滲透到骨子裏的情懷。
在他們眼中,咖啡館賣的並不是咖啡,而是一種自我滿足的氛圍,一種安靜的心境,一種享受人生的姿態。他們甘願為了這一切,舍棄光鮮的外物。
我問,萬一失敗了怎麼辦。
她倒是看得開,失敗了就失敗了,就當作一種經曆,不做以後肯定會遺憾。
地鐵在隧道裏疾馳穿梭,掀起一陣陣風,亮光一閃而過,讓人感覺坐著這列車就會抵達春天。
Enlin的頭漸漸傾斜到我的右肩上。睡吧,睡吧,明天醒來時,她又會為咖啡館這個夢想衝鋒陷陣。
以後的幾個月中,我在上班之餘,會跟著她到建材市場,挑選裝修的材料;坐兩個多小時的地鐵和公交,去二手家具城買實惠而別致的家具、桌椅;自己動手將牆壁粉刷成海藍色,請來美術專業的朋友在上麵繪製雲朵圖案;去郊區買喜歡的花盆、陶罐和培養土,回到店裏後精心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