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咧著嘴問她:“花媽媽醒著?”
柳扶風甩著帕子扇風:“醒著呢醒著呢,剛有個挺俊俏的公子找她,她梳妝打扮地忙了半晌呢,這不,人才走!”
挺俊俏的公子?墨謙?恩,應該就是他了,花媽媽不會輕易在非工作時間見外人,五年前柳扶風不在,她不認識他。
嘿,這人,我還真挺有興趣,忙噔噔噔上樓,大叫聲花媽媽我進來啦,就如往常一樣撞門進屋。
天,花媽媽正在喝酒。麵無表情,雙手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慢慢喝著酒。聞味道,是二十年的女兒紅。
花媽媽喝酒不稀奇,可是,她不是最討厭女兒紅的麼?她不是說,一個老鴇,喝人家女兒出嫁時喝的酒,聽著就可笑的麼?今天怎麼轉性了?
我愣住,僵在門邊,小聲問:“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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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僵在門邊,小聲問:“媽媽?”
花媽媽挑起半邊眉毛,輕哼:“臭小子,剛回來,樓下就被你弄得天翻地覆的,仔細你的皮!給我滾過來!”
哦哦,聽到熟悉的罵聲,咱才算是放了心,靠,我還真犯賤!忙嘻嘻笑著滾過去,她摸摸我臉:“臉怎麼腫了?”柳眉倒豎,“怎麼回事?!”一副護犢子的老母雞形象,我噴笑,心裏暖暖的,臉上卻是撒嬌的委屈姿態:“媽媽,柳姐姐掐我……”
花媽媽輕輕打了我一巴掌:“得了,又惹什麼事了吧?今天專門來看我的?”
我咧了咧嘴巴,嘿,這是什麼話,難不成我還要連吃帶拿做啃老族?咱今天可是刻意孝敬您來著!
……
好吧,我是不想窩在無月小築自己胡思亂想,所以想來聽聽智者的名言,受點智慧之光的啟迪。
可是看著她微挑的眉眼下漸漸增多的細紋,她半垂著眼睛,手指轉著酒杯的模樣,我就一陣心酸,眼眶一熱,差點就要掉貓尿。
趕緊把我的大頭拍到她肩頭上,轉來轉去地做彩衣娛親狀:“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花媽媽掐了我一把:“多大個人了,還學人家幾歲的孩子一樣膩著人!沒長進!”
我不聽,繼續轉啊轉,心裏數著,三,二,一。
花媽媽歎了口氣,那隻柔軟溫暖的手自上而下,在我後背上輕輕撫摸:“你脫籍了,就不應該再回來,不管前麵有什麼,走出去了,就一步步走下去,別回頭看。”
我抱住她一條手臂,忍不住哭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哭什麼,我隻是在宣泄。花媽媽也不勸,隻是依舊撫著我後背,一下一下,緩慢柔和,等我眼淚流幹。
這種靜靜的默契,真好。
擦幹眼淚,我小心翼翼地問她:“媽媽,菟絲子和大樹,是否可能修成正果?”
花媽媽鳳目一轉,審度地盯著我,她眼中晶亮的光刺痛了我,我瑟縮了一下,卻仍直視著她雙眼,等待那個已知的答案。
花媽媽歎了口氣:“可能。”
“但是,你要學會忍受他的驕傲他的高貴,你要接受並遵循他的觀念和處事方式,你要學會忍受來自他人的各種各樣的目光,你要學會忍受明天就會失去他的恐慌,如果這確實發生了,你沒有資格抱怨。”
我也歎氣,嗬,從花媽媽口中聽到這話,我該滿意了麼?我不該再存有任何的幻想了吧?
花媽媽再歎,然後冷哼:“聽到想要聽的,該走了吧?另外,我花疊翠還不需要別人來養,別再往我這兒送錢,也別再回來,如果有什麼事,托人捎個話兒過來就成。沒什麼事,就走吧!”
我愣住,這算怎麼一說?我還沒開口,她就知道我是送錢來的?花媽媽什麼時候改姓諸葛了?
剛要開口,樓下卻傳來幾聲嬌叱:“哪來的混小子?我們還沒開門呢!滾滾滾!沒有沒有,我們這根本沒什麼十五歲的黃毛丫頭,清倌倒有,哼哼,你買得起麼?”
花媽媽皺眉:“怎麼今天閑人來得這麼多?”
喂喂,說誰呢?誰他媽的是閑人?
嗯?柳扶風這反應好奇特,沒開門,客氣地請他走就好了,幹啥要罵人,平白的得罪潛在客戶?這麼刻意的尖叫,怎麼好像要提醒誰似的?——不是提醒我吧?
有熱鬧自然要湊,何況是可能跟我有關的熱鬧。偷偷掀窗一看,靠,被趕的竟然是南平!
他怎麼找到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