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我皺眉,看麵前那瑟縮成一團的小女孩。

小女孩已經十八歲了,沒錯,比我大。可人家完全遵循大家閨秀標準養成守則養大的,要弱柳扶風,既然是弱柳,自然是要瘦,您見過楊貴妃扶風麼?這孩子瘦瘦小小,縮在層層衣服裏,雙眼呆滯,像個木頭娃娃。

望天,我怎麼這麼蠢啊,竟然被南平拉來做這種事?

南平說,吳越不見了。——切,他一個月怎麼也能不見個二十天,這是新聞?

南平說,夏至剛剛來了無月小築。——人家一個月也有二十天要來報道,這也是新聞?速度說正題!

南平說,夏至說田家閨女找到了,但是已經瘋了,不讓男人靠近她方圓一丈的距離。

南平說,夏至讓你快些隨我去田家,你幫忙看看田家的閨女,是否受了什麼傷,應該怎麼治療。

我攤手:“拜托,咱隻學過檢查死人,你可是讓我活馬當死馬醫?”

南平拱手哀求狀:“難道我還要去請個產婆麼?”

想到這,我不由搓搓手臂,再次想起花媽媽最後的那個擁抱。花媽媽很少擁抱我,她說她討厭她身上的脂粉味兒,更不想讓我沾上。但今天她沒有化妝。她擁抱了我,軟軟的暖暖的,一個擁抱,讓我心情大好,於是這原本不會答應的事,我也應承了下來。

沒錯,在我麵前瑟縮著的就是田家的小姐。

田家女兒行七,乳名西西。田西西,聽著就是蜜罐子裏泡大的,甜兮兮。也正因為如此,別人要麼叫她田家七小姐,親厚點的便叫她西西,小七,從沒連名帶姓地叫過這位小姐。倒也是,田七,田西西,一個護牙的,一個毀牙的,多麼矛盾和諧統一啊!

但,這位甜得膩死人的小姐如今複姓可憐,可憐兮兮地眨著一雙小鹿樣的大眼睛,看著我們一行進門,然後在南平邁步走近的時候,拉長了嘴巴尖叫。

我堵住耳朵,無語仰望天花板,可憐的天花板明顯不是第一次遭受這樣非板的待遇了,被震得簌簌地落下些白粉和木屑,落了我們一頭一臉。

經過嚴酷事實的考驗,我們三人中還是夏至定力差些,她最先忍受不了魔音穿腦的痛苦,一腳將南平踹了出去。

世界終於安靜了。

獅吼功收勢,小鹿斑比再度現身。我頭疼不已,轉身問夏至:“不會我走到近前,再給我來個狠的吧?”

夏至也一臉尷尬,突然就抬手掐了我肩頭一下,我嚇了一跳,大聲問她幹嘛,突然發現,連我自己的聲音,我也聽不見了。

靠,封了我的聽覺?

你奶奶的,點穴很了不起麼?也不問我一聲就動手?!

歎氣,算了,邁步上前,拉起田小鹿的手,示意她起身。

奶奶的,我這次來的任務,竟然是給田小鹿洗澡。

檢查當然要脫衣服才行,但小鹿小朋友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咱不敢試著讓田小鹿在非正常情況下脫衣服,太容易造成非必要人員傷亡。但,洗澡你總要脫衣的吧?沒見過洗澡還穿肚兜的。

小鹿同學激烈地反抗了一陣,估計也是受不住熱騰騰飄著香氣和花瓣的洗澡水的誘惑,半推半就地從了我了。

一個時辰後,我渾身精濕手腳酸軟地爬出來,對著夏至橫眉怒目大聲嘶吼:“給我解穴!”

夏至掏著耳朵陪著笑替我解了穴,迫不及待地問我:“怎麼樣?”

我疲累不堪地:“身上沒有傷痕,發間也沒有傷痕或異物,全身沒見著骨折或是暗傷的跡象,軟組織也沒問題。我捏遍她全身肌肉,也沒見她作出過什麼過激的反應,想是根本就沒受什麼傷。”

一個焦急的男聲突兀地插進來:“那她還是完璧麼?”

我挑挑眉毛,瞪著這個憑空出現的家夥,哪根蔥啊這是?長相普通,既不猥瑣也不正派,屬於湮沒於茫茫人海中的路人甲。也許是他個人的氣場太過虛弱,我連他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這家夥像個盆景一樣,似乎誰也不會給予他太多的注意。夏至被我捅了一下,才想起來替我介紹:“這是田家大公子,田家小姐的親哥哥,田即。”

嘩,田雞,很好很強大,很想見識一下田家老太爺,能給自己兒女起這麼拉風的名字,應該也是個很彪悍的人物吧!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無奈地:“這位公子既然是她親哥哥,咱也就不諱言了。檢查這個,非得當事人配合不可,你那妹子反應太過激烈,踹了我好幾腳,咱又沒外家功夫傍身,恕我無能為力了。咱畢竟不是穩婆,若您真想知道,不如去找幾個專業的穩婆來好些。”

唉,女人還真是天生弱勢,被綁架半個月,首要檢查的就是貞操是否還在,若是不在了,哭天搶地指桑罵槐,這姑娘也就算是提前死了。貞操,哼,貞操!命重要還是貞操重要?又不是她自己願意的,她也是受害者,怎麼失了貞操就成了蕩婦了?天底下還有比這更不合理的事情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