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張目的身邊,坐在門口的門檻上,道:“張目,還數著螞蟻呢?”
張目道:“是呀,但是總是感覺螞蟻好多。怎麼都數不過來”
我說道:“不會的,其實螞蟻就十個”
張目想了想,擦了擦嘴裏的口水,道:“恩,我覺得也是十個,好多人都說不對,我覺得就是十個,你看,這樣不就是十個了麼?“
我看著張目數著的螞蟻,這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圈子,圈子裏麵有很多很多的螞蟻,但是如果仔細看,按照身形去看的話,似乎,是十種。
或許是巧合吧。
“你要走了?”
我看著張目,這一瞬間,似乎感覺張目不對,也許是我的錯覺吧。
張目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在我的身上抹了一下,道:“其實,你是第一個我抹著口水沒有討厭我的人”
張目起身。回屋子裏麵收拾著東西,我看著張大娘,張大娘笑了笑道:“我自己的孩子,我一直很清楚,張目是傻子,那誰是聰明人呢?”
莫名的感覺張目這個人有點恐怖,這份隱忍。
我從懷裏拿出那本書。書裏麵寫的很多,關於七竅閉塞之人,通了三竅,其實就是極其聰明的人了。
莫名的感覺不對勁,似乎,張目不是這一類人吧。
張目扛著一個不是很大的包裹,走了出來,道:“你總是在我身邊哭訴,自己打不過一些人,我出去幫幫你吧,在這裏逗傻子,怪無聊的,實話”
張大娘現在雖然很老,但是可以看出來年輕時候是一個很漂亮的人。漂亮的女人,會選擇回到村裏麵,安心的養一個癡傻的孩子,這份毅力,說實話,誕生的概率很低,雖然很多報道會說什麼母親會招呼傻孩子,但是那隻是一小部分,大多數,處於人性的角度是不會的。
我帶著兩個人,朝著啞女的家裏麵走去,說實話,我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去說。
啞女正在院子裏麵劈柴,小屁孩在那裏逗著小黑。小黑真的很長壽,讓我很意外,似乎又胖了好多,好多。
小屁孩道:“要走了?”
我點了點頭,小屁孩道:“是呀,肯定是要走的,來村子裏麵支教的那些人很討厭的。你知道麼,支教大多數隻有一兩個月就走了,電視上說的那些支教十幾年都是騙人的,我看了太多了,毅力這個東西,就和我們小孩子的夢想一樣,不切實際。不可靠”
啞女挽了一下頭發,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張目,張目道:“我要走了”
啞女歎著氣,沒說話,而是將院子裏麵的柴火給收拾了起來,用繩子捆好。
我注意到,在存放柴火的帳篷裏麵,有一些東西,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比如柴火會被標記著號碼。
小屁孩進屋,找了一個火柴,看了看自己的屋子,將火柴點燃,仍在了屋頂。
我看著小屁孩,小屁孩道:“我姐姐從很早,很早之前就存著這些東西了,看來沒什麼用處了,還不如一把火燒了比較實在”
我看了看啞女,啞女沒有阻止,而是站在了我的身邊,輕輕的拉了一下我的手。
村子唯一的交通工具是一輛拖拉機,是用來出山的,找大巴,實在是有點困難。
走的時候有很多小孩在跑著,似乎在衝著我打招呼,曹陽擦了擦眼角道“娘的,又吹沙子了“
我笑了笑,似乎不會落淚了。
村子門口站著很多人,大多數人是嘲笑過傻子張目,啞巴淩若曦的,但是現在都站在了門口。
張目道:”裝好人很簡單,裝壞人很難,裝聰明很難,但是裝傻就很簡單了,起碼,我覺得,這樣挺好玩的“
我說道:“因為什麼?”
張目道:“睡我母親的那個男人,家裏事有點多,不能出現什麼私生子的故事,當年的事,我不知道,我隻是知道從我懂事時候,母親就告訴我,要很傻很傻,傻到別人都笑話你,這樣才能活下來呀”
我看著張目,這時候或許感覺似乎有點奇妙,如果大家族是這樣的故事,當年曹子衿的母親,自己的後媽,或許裏麵的事情很多吧。
拖拉機把我們送到了板油路上,青姨派了兩輛車來接我,讓我有點意外。
坐在車子裏麵,啞女沒有任何的吃驚,小屁孩則是在車子裏麵翻天覆地的,似乎對什麼都好奇。
“說好的包養我們,記得給我零錢花”
我想了想道:“我確實沒多少錢,但是養你們或許夠了,這次敗家,我心甘情願”
青姨笑了笑,把手機交給我,上麵是一張照片,一個女人在和一個男人吃飯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