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右至河西段。隴右、河西兩段裏程,在居延和懸泉出土漢簡中,曾有雖不完整但非常重要的發現。目前已知敦煌、居延地區出土的有關漢代《驛置道裏簿》的簡牘共有5枚,其中居延遺址出土2枚,編號分別為1974年額濟納破城子簡EP.T59:582(以下簡稱1號簡)、《額濟納河漢簡》473(以下簡稱2
號簡),1990年敦煌懸泉置遺址出土3枚,編號分別為ⅡT0214①:130A、ⅡT0315①:35、VT1611③:39AB(以下分別簡稱3、4、5號簡)。這些簡文記錄了西漢中晚期長安到敦煌之間沿涇水北上和沿渭水西行的交通線路驛置、縣治、區間裏程,是了解漢代從長安經河西走廊到敦煌間絲綢之路走向的第一手資料。
先將簡文征引如下:
1號簡簡文
長安至茂陵七十裏
茂陵至茯置舟五裏
茯置至好止七十五裏
好止至義置七十五裏
月氏至烏氏五十裏
烏氏至涇陽五十裏
涇陽至平林置六十裏
平林置至高平八十裏
媼圉至居延置九十裏
居延置至鰈裹九十裏
嫌裹至捂次九十裏
捂次至小張掖六十裏
刪丹至日勒八十裏
曰勒至鉤著置五十裏
鉤著置至屋蘭五十裏
屋蘭至墾池五十裏
(EPT59:582)111
2號簡簡文
涇陽到□百裏
涇陽到高平百□(冊)
(473)
3號簡簡文
倉鬆去鵜鳥六十五裏
鵜鳥去小張掖六十裏
小張掖去姑臧六十七裏
姑臧去顯美七十五裏
墊池去爍得五十四裏
爍得去昭武六十二裏府下
昭武去祁連置六十一裏
祁連置去表是七十裏
玉門去沙頭九十九裏
沙頭去乾齊八十五裏
乾齊去淵泉五十八裏
右酒泉郡縣置十一,六百九十四裏。
(II90DXT0214①:130A)
4號簡簡文
□至鬱夷冊五裏
□□至略陽卅五裏
至池陽冊裏
略陽至街泉五十五裏
池陽至□安五十五裏
(IIT0315①:35)
5號簡簡文
張掖千二百七十五
冥安二百一十
武威千七百二
安定高平三千一百五十一
金城允吾二千八百八十裏,東南
天水平襄二千八百卅,東南
東南去刺史□三口……一八十裏
……長安四千八十
(VT1611③:39AB)
1號~3號簡簡文大致構成了長安沿涇水北上西通敦煌的路線。其中1號簡是一枚西漢末年成、哀和王莽時期長安至張掖的驛置裏程記錄,具體記載了西漢後期絲路北道的走向和驛置裏程。四欄簡文分別記述了從長安到河西張掖郡垂池縣的四段路程。具體為第一欄記載的是長安至義置的裏程;第二欄記的是月氏至高平一段;第三欄記述的是由媼圉到武威郡張掖縣的一段裏程;第四欄記的是張掖郡刪丹至垂池一段裏程。由於1號簡左側殘缺,故四欄所記相互間並不連貫而有缺環,致使義置到月氏、小張掖到刪丹無法連接。
2號簡簡文殘缺,隻有涇陽、高平兩個地名,可與1號簡第二欄結合分析。
3號簡第一欄記述武威郡沿途各縣裏程,向西延及張掖郡的顯美;第二欄記述張掖郡沿途各縣裏程,向西延及酒泉郡的表是;第三欄記述酒泉郡沿途各縣釋置裏程,向西延及敦煌郡的淵泉。每一欄內容連貫,相對獨立。也由於該簡兩側和下部殘缺,每欄亦有缺文,故亦使顯美至垂池、表是至玉門段裏程無載。從簡文第三欄末尾“右酒泉郡縣置十一,六百九十四裏”一語可知該簡完整的縣與置應有11個,而該簡隻留下4個地名,則殘缺地名就有7個。
4號簡簡牘完整,隻是文字保存得很不清楚,致使各地名間相互關係不甚明了。所記大致方向是從西向東行。其中出現的四個地名中,三個地名的位置比較清楚:鬱夷在今天寶雞渭水和汧水交彙處,街泉在今天甘肅的張家川縣的張棉驛,略陽在秦安縣的隴城。西漢池陽在陝西涇陽縣城附近,與簡牘所記鬱夷到池陽舟裏相差太遠。但是我們如果將“□安”作長安理解,二地之間的距離五十五裏倒是與池陽到長安的距離比較接近。
5號簡以該簡發現地懸泉為中心,記錄了與之相關的八個地點的裏程距離,除“刺史”以下數字不清外,其餘皆可換算。按一漢裏約為415.8米的比率換算,懸泉置與各點距離分別為張掖530千米,冥安90千米,武威707千米,安定高平1293千米,金城允吾1197千米,天水平襄1176千米,長安1696千米。這些裏程數據其道裏路程個別也有問題,如天水平襄反而比其西的金城允吾路程更短,顯然不確。但整體而言,它大致與今天道裏狀況基本吻合。
以上五簡雖然對長安至敦煌段亦即絲路東段線路記載不完整,但是,隻要將簡文所屬地名串聯起來,漢代絲路的大致線路也就比較清楚地得到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