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三通三絕』(2 / 3)

2.西域的一通一絶

東漢政權建立之初,政權不穩,財力有限,光武帝拒絕了西域政權派遣使者不止一次請求重建都護的要求。如公元38年,莎車、鄯善派使者到洛陽朝貢並請求重建都護;第二次是公元45年,鄯善、車師等十六國遣子入質,並再次請派都護。劉秀都沒有同意他們的請求,並送回他們的質子。於是,西域的政治地圖發生了不可忽視的變化,群龍無首、相互攻伐,地方政權接二連三地興起,力爭建立地區的霸權。小宛、精絕、戎盧、且末等幾個小國被鄯善兼並;渠勒、皮山被於闐兼並;鬱立、單桓、孤胡、烏貪訾離等國被車師所滅。特別是莎車(葉爾羌)在南疆崛起並建立霸權。在西漢時期,莎車是一個有近兩萬人的政權。兩漢之際,莎車國王康曾“擁衛故都護吏士妻子千餘口”,聯合鄰國抵抗匈奴,受到諸國歡迎。該國“慕樂中國”,建武五年(29)河西大都督竇融授其“漢莎車建功懷德王、西域大都尉,五十五國皆屬焉”。康之弟賢繼承莎車國王後,攻破拘彌、西夜國,於建武十四年(38),“賢與鄯善王安並遣使詣闕貢獻,於是西域始通。蔥領以東諸國皆屬賢”。建武十七年(41),賢複遣使奉獻,請求授以都護之職,光武帝賜其西域都護印綬,旋改授漢大將軍印綬,莎車由此疏離東漢,並假借都護之名號令各國’收取重稅,數攻龜茲諸國。諸國愁懼,車師前王、鄯善、焉耆等18國遣使洛陽請求設立都護,東漢政府沒有應允。莎車王賢因此益為強橫,令鄯善王“決通漢道”未果而攻破鄯善,接著又兼並龜茲。鄯善等國再次要求東漢政府設置都護仍未被答應,於是鄯善、車師轉而投靠匈奴。莎車王又逾蔥嶺攻滅居於妨水的塞人政權媯塞王;賢立其子則羅為龜茲王,貴族駟韃為烏壘王,不久,龜茲人殺則羅、駟韃而歸附匈奴;接著賢又征服大宛,控製拘彌、於闐、釃歸、姑墨、子合諸國王位的廢立。後於闐國廣德為王,國力開始強盛,在與莎車反複較量中逐漸占據上風,最終殺莎車王賢並滅其國。莎車被滅後,匈奴遣五將發焉耆、尉黎、龜茲十五國兵3萬餘人圍於闐,迫其歸附,匈奴又立賢之子不居徵為莎車王,反為於闐攻殺,更立其弟齊黎為莎車王。直到章帝元和三年(86),“長史班超發諸國兵擊莎車大破之,由是遂降漢”。

這一時期,正是由於東漢政府對西域采取了不幹預政策,致使西域諸國相互攻伐,鄯善、於闐、莎車、龜茲等國都曾建立區域霸權,諸小國備受大國欺淩,匈奴也乘機控製不少西域國家。匈奴向西域諸國中的大多數政權征收沉重的苛捐雜稅,使其實力大增,屢次進犯東漢河西諸郡,對西北邊境安全形成嚴重威脅,邊地不堪其苦。從公元63年起,整個河西地區也不安寧,以致主要邊境城市被迫緊閉城門,甚至白天也是這樣,匈奴對西域的控製,阻隔了西域及絲綢之路交通的穩定和安全。

公元48年,匈奴又一次分裂為南北兩部。南匈奴降服於漢,逐漸內遷漢朝邊境,北匈奴退居漠北,但經常南下不斷寇擾東漢緣邊郡縣,明帝時北匈奴的侵擾給漢政權造成極大威脅。而此時東漢政權已趨於穩定,於是決定開始反擊匈奴。公元72年,在西域各國要求下,漢政府命令熟悉邊情的奉車都尉竇固、騎都尉耿忠、駙馬都尉耿秉與副將秦彭等出兵並屯駐武威,積極部署?北匈奴的進攻。

公元73年春季,漢軍分四路出擊,西北戰場的兩支為:竇固與耿忠率酒泉、敦煌、張掖士兵及盧水羌兵1.2萬騎出酒泉塞(郡治祿福,今甘肅酒泉市);耿秉、秦彭率武威、隴西、天水士兵及羌兵1萬騎出居延塞(今內蒙古額濟納旗東)。竇固、耿忠一支由酒泉出塞北進至天山,擊敗北匈奴呼衍王,取伊吾盧地,斬首千餘級,並把他們遷往蒲類海(今巴裏坤湖)。留部分士兵屯守伊吾城(今新疆哈密西北四堡),重建屯田。並以班超為假司馬出使西域,招撫西域南道諸國。

公元74年冬,竇固與耿秉、騎都尉劉張又率1.4萬騎再次出兵玉門關(今甘肅敦煌市西北小方盤城)進軍西域,在蒲類海擊敗了匈奴白山部,擊敗依附於北匈奴的車師(都交河城),車師王降。伊吾和車師地區是河西進入絲路北道和天山北路的咽喉地帶,也是匈奴南下的必經之地,而且土地肥沃,有屯田積穀之利,占有這一要塞,也就卡住了匈奴進入西域的主要入口。由此,東漢王朝重新設置了西域都護、戊己校尉、宜禾都尉,其官署分別在今天的庫車、吐魯番與哈密,並進行屯田,恢複了西域各國與漢朝的臣屬關係,其中於闐等國又按慣例將質子送到洛陽,這是中原王朝與西域斷絕65年後的第一次複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