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帝國主動走向世界的輝煌成就(2 / 3)

由於絲綢的大量湧入,而羅馬又無與之相媲美的物品輸出,致使羅馬帝國的金銀等貨幣大量外流,引起朝野關注。以至羅馬皇帝提比略(公元14~37年在位)一上台就接受元老院提議,下令禁止男性公民穿戴絲綢;一些學者名人亦對羅馬社會廣泛穿用絲綢進行批評,塞涅卡指出:“我看這種中國衣服,如果說是衣服的話,它就既不能保護婦女的體溫,又不能掩蓋婦女的羞恥。”普林尼也說:“羅馬奢侈之風,由來漸矣,至於今代,乃見鑿通金山,遠赴賽裏斯國以取衣料,據最低估計,吾國金銀每年流人印度、賽裏斯及阿拉伯三地者,不下一萬萬塞斯退斯(羅馬金幣名),此即吾國男女奢侈之酬價也。”他還說:“印度沒有一年不從羅馬掠去5000萬個羅馬小金幣。作為回報,印度給我們運來的商品在羅馬則要貴之百倍。”由此可見,絲織品既是羅馬社會的奢侈品,又為羅馬上層所推崇,故需求旺盛,銷量很大,給羅馬帝國財政帶來影響。而另一方麵,善於商貿的羅馬人,又從中國、印度輸入產品的轉手貿易中大獲厚利。正如文獻所載,羅馬“與安息、天竺交市於海中,利有十倍。其人質直,市無二價”。這是羅馬社會大量消費絲織品且作為重要商品銷往各地的真實反映。

中國物品除了大宗的絲綢之外,輸入羅馬的商品還有皮貨、胡椒、桂皮、香料、金屬、染料和醫藥產品等。

貿易曆來是雙向的,兩漢時期隨著中國商品輸出西域及西方,西域與西方的物品也輸入到中國來。如大宛、烏孫的良馬,中亞的苜蓿、葡萄、石榴,印度的生薑、胡椒、大象、孔雀、犀牛,安息的葡萄酒、稻麥、獅子,條支的鴕鳥,大秦的珊瑚、琉璃、琅開、朱丹、火浣布、蘇合香等。還有以“胡”字相稱的胡蘿卜、胡麻、胡桃、胡瓜、胡豆、胡蔥、胡荽等也由西域傳入。此外還有玉石、礦產、金屬、藥材、珠璣、顏料、毛織品等。

中西之間隨著絲綢之路的貫通,如此之多的物品相互傳入,與之相伴隨的無疑就是與這些物產相聯係的工藝、技藝和文化的傳入、交流及融合。這種經濟文化交流,極大地豐富了彼此的人民生活,拓展了生產、生活領域,促進了經濟發展,提升了各國人民的物質與文化生活,從而共同推動了人類社會的文明進步。

4.佛教的傳入及影響

佛教創立在公元前6世紀,當時正值中國的春秋時期,佛教的創始人纖牟尼(約前565~前486)與中國的聖人孔子(前551~前479)是同時期人。印度孔雀王朝阿育王於公元前265~前236年之間在位,整個南亞次大陸基本上都歸入了孔雀王朝的版圖之內。之後他的統治重點由武功轉向文治,弘揚佛法是他適應形勢發展而調整統治政策的重要內容,在他的讚助和推動下,佛教名僧奔赴遠方絕域傳播佛法。除了印度次大陸邊遠地區如喜馬拉雅山、南印和德幹高原之外,他的傳教使者東赴緬甸,南下錫蘭,西達塞琉古和希臘諸國,北進克什米爾、犍陀羅以及中亞。於是佛教走出了國界,成為世界性的宗教。

在阿育王弘揚佛法的重大舉措實施之前,佛教的傳播已經在悄無聲息地進行著,承擔這個任務的主要是無處不在的商人和政府的使者們。自從中國人在漢代征服中亞後,隨著絲綢之路貿易量的增長,商人和外交使團的頻繁往來,佛教也隨之逐漸傳播開來。佛教教義由最初隻是修行者為了擺脫輪回所遵守的一些嚴格規則,到後來逐漸成為一種普度眾生的宗教,並傳播到亞洲大陸的各個地區。

關於佛教何時傳入漢地的問題,曆來沒有一致的結論。不少說法離奇古怪,純屬憑空編造,有的說法雖有一定的曆史根據,但也摻雜不少虛構或虛假成分。從西晉道士王浮偽造《老子化胡經》,說道教的教祖老子西涉流沙,入天竺為佛,從事傳教,化導胡人,釋迦牟尼實為其後世弟子的觀點開始,關於佛教傳入中國的說法就有好多種。

至於佛教傳人中國內地的可靠年代,當在西漢末年和東漢初年。自漢武帝開辟對西域的交通以後,西域各國與中原內地的政治往來和經濟、文化交流一直十分頻繁。從公元前3世紀印度阿育王時期以後,印度佛教逐漸傳播到印度西北地區的大夏、安息,並沿著絲綢之路向西域各國傳播。張騫出使至大夏時,佛教早已在此地紮根,他在大夏滯留長達一年之久,當對其地的佛教有所了解,所以說張騫至大夏,回國後傳來關於佛教的消息應該是可信的。在西漢末年西域各國到漢的外交使節、侍子以及商人中已有一些佛教信徒,其中一個例子便是漢哀帝元壽元年(前2)“博士弟子景盧受大月氏使伊存口授浮屠經”,伊存應該就是大月氏王派來的佛教國使。20世紀30年代,法國神甫步履仁在洛陽發現一方殘碑,以為是希伯來文碑誌。殘石由馬衡攜至北京大學,至1961年,英國學者亨寧發現步氏之誤,又經希臘夫研究,斷定為怯盧文碑刻。林梅村研究認為此石刻是大月氏人在洛陽建造寺院的紀念物。銘刻譯文是:“唯……年……十五日,此地寺院……祈願人們向四方僧團敬奉一切。”公元二三世紀時,大月氏貴霜王朝人流寓中原者甚多,他們於此建寺拜佛,並立碑紀念,此石刻正是佛教東傳現存的最早文物。

東漢初年,統治階級開始重視佛教,上層社會已有人開始信奉佛教。當時人們把這種外來宗教看作是中國流行的各種神仙方術的一種,把佛陀依附於黃老進行祭祀,以祈求福祥。《後漢書》記載了楚王劉英篤行佛教的事跡,這應該是中原內地漢人信仰佛教最早的官方記錄。而廣為人知的漢明帝夜夢金人的傳說,公元64年,漢明帝做了一個夢,他夢見有個滿身金光的神,在他的房間裏飛來飛去,他要大臣們解夢。太史傅毅附會為西方的“佛”,說印度有個叫“佛陀”的人,聽說這個人會飛。於是皇帝派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18人為使節去弄清楚佛陀的學說。據袁宏《漢紀》:“浮屠,佛也,西域天竺國有佛道焉。佛者,漢言覺也,將以覺悟群生也。其教以修善慈心為主,不殺生,專務清靜。其精者為沙門。沙門,漢言息也,蓋息意去欲而歸於無為。又以為人死精神不滅,隨複受形,生時善惡皆有報應,故貴行善修道,以煉精神,以至無生而得為佛也。佛長丈六尺,黃金色,項中佩日月光,變化無方,無所不入,而大濟群生。初,明帝夢見金人長大,項有日月光,以問群臣。或曰:‘西方有神,其名曰佛。陛下所夢,得無是乎?’於是遣使天竺,問其道術而圖其形像焉。”蔡愔先是到達大月氏,其時大月氏己經占領印度次大陸西北部的犍陀羅(濮達)、克什米爾(M賓),並進一步占領印度河流域上遊的旁遮普地區。西去的使節從印度或塞蘭德(現在的土耳其斯坦)帶回來一些佛典、畫像和中天竺沙門攝摩騰(Kasyapa)、竺法蘭(Dnarmaratoa)。明帝讓攝摩騰和竺法蘭住在鴻狀寺(負責外交事務的官署),並擇地建廟。根據其他後來的說法,印度的經,就是記述佛陀言論的書,是由一匹白馬馱回來的,所以後世將這所寺廟稱為白馬寺。遠道而來的攝摩騰翻譯了《四十二章經》,藏十四石匣中,成為最早的漢譯佛經。竺法蘭又譯《十地斷結》、《佛本生》、《法海藏》、《佛本行》和《四十二章經》等五部。佛教有三寶之說:佛(泛指一切佛)、法(教義)、僧(信徒),當時佛經、寺院、佛教徒等在中原都已經有了。應該說,到這時佛教已經完整地傳人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