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文靜傻呆呆的看著幾乎處於崩潰的容一衡,良久,垂下眼簾,搖了搖頭,她不想在回憶那段不堪的往事,那些年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八年來,怎麼了?”尤文靜抬眸,似笑非笑的盯著容一衡,強作鎮定,道,“不要告訴我,八年來你一直在找我,這樣的戲碼太老套,這樣的男人已經絕種。”說完,她收起臉上的笑意,眼裏是無法抑製的戾氣,死死盯著容一衡,冷冷道,“放手。八年前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容一衡的喉結上下動了良久,他幽深的眸底噴著火焰,大手死死扣住她的肩膀,使勁搖晃著她的身體,低吼道,“那你告訴我,那天晚上在軒轅,你明明認出我了,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現在,你明明知道,我已經知道成成的存在了,可你為什麼要躲著我,不讓我知道,既然他和我沒有關係,你躲什麼?怕什麼?告訴我,你這樣到底是為了什麼?”
尤文靜被這樣的容一衡給震驚的呆了,等她整個人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他拽進懷裏,由於抱得太緊太用力,使得她差點窒息而死。
胸口的一股快要窒息的氣,還沒來得及通過鼻孔和嘴巴呼出,就一陣頭暈目眩,嘴巴被他重重的壓住,連同他整個身軀都重重的壓在她的身上,將她擠在牆壁於他的身軀之間。
他的周身全是危險的氣息,就連兩人所處空間裏的空氣都在冷颼颼的,肆意要將她吞噬掉。容一衡的眼眸裏再也不見那幽深的漩渦,而是猩紅的火焰,下一秒就要將她燃燒掉。
尤文靜緊緊抿著唇瓣,呆呆的看著壓在頭頂的人,感覺渺小的自己已經燃燒在了他火焰般的瞳孔裏,她安靜的被他狠狠壓著,等待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然而,容一衡接下來的一秒鍾後,便狠狠地在她的唇瓣上咬吻了幾下,堵了她所有的呼吸,直到她的唇被他咬出血來,他才稍稍鬆開了一點,惡狠狠地瞪著她,“記住了,再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小聰明,這隻是個小小的‘教訓’哼。”
容一衡雖然是鬆開了她一丁點,可是他眼裏頹敗的火焰隻增不減,那種眼神隨時都要把她給燃燒殆盡。
因為眼下的局勢對他非常的不利,而尤文靜不承認,他根本就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扣在她肩膀上的手恨不得將她的骨頭捏碎,直到一陣涼颼颼的風襲來,尤文靜才感覺到,他都快把她的衣服從肩膀上扯下來了。
尤文靜張了張疼痛的嘴巴,雖然被他的憤怒給震傻了,可還在大口喘著氣,使勁縮著肩膀,“容一衡。你,你別這樣,你聽我說……..”
如此被他又咬又捏,她終於是痛到心裏,痛的有反應了,的確應該和他好好談談了。
她痛的不是被他咬的流血的嘴唇,亦不是被他捏的快斷了的肩膀,而是痛恨自己內心那份莫名其妙的擔憂——那份擔憂,從八年前到現在折磨的她會發瘋,連八年牢獄都不怕的她,竟然擔心那件事牽扯到麵前的男人!
雖然八年前那一場意外的露水之緣過後,她並不知道那個男人姓啥名誰,可是她就是鬼使神差的擔心,那樣的醜事對他不利。
聞言,他緩緩鬆開了她的身體。
尤文靜緩緩抬頭,對上他陰狠的眸子,他的眸底深處還是猩紅一片的火焰,可是那兩團火焰裏全是她自己縮小的影子。
她呆呆的看著他,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說的,要他聽她說,莫名其妙的第一次在容一衡的麵前,眼角有種委屈的酸澀感。她知道此事是委屈和成成無關,和他的粗暴無關,可她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他的聲音已近變得粗噶而沉重,“安寧,告訴我,成成是我的孩子,對不對?”他在極力控製自己的暴頹脾氣,搖著她身體的手也在刻意的溫柔。
尤文靜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好想伸手緊緊抱住他,靠著他寬厚的胸口歇一歇,好想點點頭,可是,她卻不知所措的瞪著那雙原本澄澈眸子看著他,不說話也不搖頭、不點頭,就那麼無助的看著他。
他向來對自己讀心術自信的很,但在尤文靜這個女人麵前,總是讀心失敗,可此刻,他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在一瞬間便收起眼裏那兩團火焰,抬手整理了下她的發絲和衣服。
“走吧,一起去病房看看。”說完。不管不顧她的反應,直接扣住她的手腕朝成成的病房走去。
病房裏,歐陽子文和麥瑞看怪物似的看著那倆人,而已經接受完常規檢查的成成興奮的嚇到了尤文靜。
小家夥看著那位“漂亮的叔叔”拉著媽媽的手回來了,他的小眼神直勾勾盯著容一衡的手,聲音由起初的愉快變得低冷,“放開我媽媽。”說完,還瞪了眼某人,那小眼神太萌噠了。
容一衡不動聲色的握了握尤文靜的手,緩緩放開,提起步子走近病床,和小家夥對視著,聲音溫和,道,“感覺好些了嗎?”
要知道,容先生平時一聲高冷,他可沒這份心思關心人。
成成瞪著澄澈的眸子,“大叔,你好像都沒告訴過我,你叫什麼名字哎?我們都不認識好伐。”
“容一衡。”容一衡伸手給到斜靠著床幃的成成,嘴角微微上揚。
成成沒急著和容一衡握手,而是看向一臉鬱悶又懵逼的尤文靜。“媽媽,你和這位大叔在談戀愛嗎?不然,他怎麼無事獻殷勤給我。”
脆生生又萌噠噠的小男孩的稚嫩童音,驚呆了一屋子的人。
對於如今的孩子早熟這個問題,按理歐陽子文和他的助理們,還有護士麥瑞他們都不會奇怪,可是這事兒發生在高冷又不苟言笑的容先生身上,就特別的好笑有木有。
“呃~”尤文靜磨了下牙,但也不能對成成怎麼樣,畢竟孩子還在康複期,再者,她也隻是幾個月前才開始和成成接觸的,好多時候,她覺著自己都不如他呢,如果不是因為這孩子身體不好,估計,如今她和兒子倆指不定是誰照顧誰呢!
尤文靜還沒想好如何回答兒子拋給她的難題呢,人容一衡已經老神在在的說,“是啊!我在追求你媽媽。”
“咳咳~”歐陽子文咳了兩聲,被容一衡給看了回去,爾後歐陽和他的醫生們離開時,對容一衡挑了挑眉,“忙完了到我辦公室來趟。”
尤文靜後知後覺的才明白,原來容一衡和這家醫院的高層和醫生都是那麼的熟稔,怪不得,她和安昊然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躲在這裏,聽說這裏對患者隱私工作做得一流好,可他都可以找來。
容一衡始終都伸著手,靜等和兒子握手,可是呢,成成小盆友睨著容一衡看了良久,在心裏給某人打了個五十分,爾後才耷拉著一張俊臉,對著容一衡挑了挑小眉毛,心裏卻笑的賊兮兮的“冷聲”說,“追求我媽媽的人多了,沒有一個入我眼的,那麼容先生,我就看您的表現嘍!”
尤文靜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瞪了眼成成,低聲嗬斥道,“成成?!”
成成完全不顧媽媽的眼神,繼續看著容一衡,“怎麼樣啊容先生。要不要挑戰挑戰呢?”
尤文靜突然覺得,兒子這次手術後,變了好多,她狐疑?仔細想想,倒也不是,那是什麼呢?對,之前,他們總是把孩子動作病人對待,而如今手術順利成功了,孩子終於解脫了那種被當做病人的束縛,所以,完全把他內心那些惡魔的因子徹底放大了。
容一衡看著這樣淘氣的兒子,嘴角的弧度更加大了,誠懇的點頭,“當然願意挑戰了,不知道成成打算對容某下什麼樣的戰書呢?”
成成的小手撐著他的小下巴,完全忽視了他娘哀怨的眼神,看著容一衡,說,“這個嘛,簡單。這樣,我舅舅回國了,現在就我親愛的媽媽一個人照顧我,你看看,她都瘦的不漂亮了。”
“所以呢?”容一衡看著人小鬼大的兒子挑眉,求指教。
“所以啊,從現在起,您呢,就留下來照顧我……讓我媽媽回房間休息。嗯?”
容一衡點頭,“沒問題。”這多好啊,早都發愁找不到接近這小屁孩的機會呢,還以為這家夥不好搞定呢,沒想到這小崽子竟然主動送上門來了。
某人麵上是喜出望外的滿口答應,可心裏在肺腑,臭小子,能不能再聰明一點點,好歹讓老子和這個女人一起留下來照顧你嘛!
然而,後來容一衡才明白了,他千算萬算竟沒有算到,自以為夠“缺德”腹黑無底線的容先生,竟然生了一枚比他還要腹黑、狡猾的兒子。
“當然沒問題了。”容一衡答應的倒是幹脆,不過,他又話鋒一轉,說。“不過,我覺著,容某照顧你一個人還不行,得連你媽媽一起照顧。成成說呢?”
尤文靜快瘋了的節奏,可是她又不能給成成發火。
她咬了下呀,瞪了眼成成,“成成,歐陽叔叔和麥瑞阿姨說了,少說話、少興奮……”
成成挑了挑小劍眉,“媽媽,那是剛剛做完手術時的擔心,現在不用了,成成現在是個健康的男子漢,可以保護媽媽的。”
尤文靜氣的低頭看著成成的飲食、用藥安排表裝死,這倆人勾結在一起,這以後還有她的活路嗎?
當尤文靜端著水到床頭照顧成成吃藥時,小家夥眼尖的很,萌萌噠的眼神看著尤文靜的嘴巴,“媽媽,你嘴唇怎麼流血了,告訴我,誰欺負你了?”
尤文靜若無其事的說,“沒事,剛才被一隻狗給咬了。”
“啊?!狗咬了?那是不是要找歐陽叔叔給你打一支狂犬疫苗啊?”成成緊張的很。
容一衡額頭三條黑線突突直跳,可那薄唇還是緊緊抿著,深潭淡淡的撩了眼尤文靜,果然是個讓人咬牙卻厭惡不起來的“壞女人!”你給爺等著。
某人徹底以追求尤文靜的身份自居,一切都圍繞著成成的康複說話。
容一衡給護士麥瑞和歐陽子文安排好病房裏的一切後,對成成說,“成成,叔叔和媽媽去給你們采購些營養品,你要聽歐陽叔叔和麥瑞阿姨的話。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