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白公子沒有封住一半的仙力,又豈是我這種小角色敢得罪您的。”顏修咧嘴一笑,那破鑼嗓音震耳,頗有一番故意壓製白寒的意思,“在下不才,鬥膽請白公子賣在下一個人情,放了這五少爺和這地上的凶魂怎麼樣?”
陸源絕色的容貌上泛著紅暈,“修叔,不必求他,源兒不怕死。”
顏修怒道:“你閉嘴!你娘臨死前把你托付給我,修叔今天就是拚了這條賤命也會保住你跟悅丫頭!”轉臉看向白寒,上前拱了拱手,“白公子是顏某這麼多年來唯一佩服的對手,顏某自知不是白公子的對手,可懇求白公子放過他們,顏某願意一力承擔。”
白寒道:“人,白某可以放,隻是今日至少要給這陸府中慘死的亡魂一個交代。”扯了扯手上的麻繩,白糖連翻帶滾的被拖了出來,“小糖兒,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是是是。”白糖犯慫了,她實在是不敢得罪這喪心病狂什麼事都能幹出來的上仙大人了。白糖偶爾私心裏都想著要是那玄竹的心眼跟雞蛋一樣大的話,估計白寒這心眼跟屁眼是差不多大小的了,你放個屁都能把它給崩肛脫了!
顏修爽快的吼道:“好,痛快!白公子說話可比那些雜毛老道之類的痛快多了!我就直接說了,人都是我殺的,源兒他和悅丫頭隻插手過前院百鬼的事情,但手上從來都沒沾染過一條人命,包括這陸府裏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的八十幾條人命都是我一人幹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白寒掂著手上降魔扇上的金色流蘇,“顏兄再修煉幾百年就是上仙之位,何苦踏入這紅塵恩怨,白白折損了自己的功德,更會因此遭來天譴,陸府處事再不得當日後也定會有報應的。”
“哈哈,老子就是他們的報應!陸謙,倘若你當年好好對她也就罷了,可你不該令她傷心難過,更不該親手害死了她!”顏修指著癱坐在地上的呆滯住的陸謙,怒目圓瞪,“瑟瑟當初就不該阻我殺你!你縱容那賤人害死瑟瑟,這麼多年來更是對你的親生兒子不管不問,你可知倘若當年不是我把他從籠子裏救出來,他早就被那野狼活活咬死,撕成碎片!可你呢!你對那賤人的一對骨肉寵愛有加!報應啊!真是報應!你的好兒子愛上了你的親生女兒,更是跟你的妾室有染!陸謙!這就是你的報應!”
陸謙癱坐在地上,瞬間像是蒼老了幾十歲一般哆嗦著身子,臉色發青,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再沒了動靜,白糖嚷道:“膽子真小!一嚇就給嚇死了!”
顏修恨恨的上前一腳踹在陸謙的屍體上,喉嚨中一口濃痰吐在了他的身上,“呸!倒是讓你死的這麼輕鬆了!”
白寒見此也未曾阻攔,對於陸府裏暗地裏做的那些事情他這幾日詢問土地和各方神靈都問出來了不少,神色淡淡,“死者為大。”
“白公子,顏某自知不是你的對手,可今天就算死,我也得死個明白!”顏修一腳踩在陸謙的腦袋上,手上的黑蜈蚣散著濃重的毒氣在衣袖中來回鑽動著,他喝道:“我與瑟瑟本是同門師兄妹,修行苗疆巫蠱已經十幾年了,瑟瑟與我是青梅竹馬,根本不嫌棄我是妖的身份。可這老賊當初強娶了自己夫人的表妹!奪了我的妻!我本打算帶瑟瑟遠走高飛,可瑟瑟卻因為貞潔被毀不願委屈了我留在了陸府。我恨那陸謙老賊,於是在他修建荷花池的時候上門自薦,用蠱術在他的荷花池裏做出了煉鬼陣,可瑟瑟發現後極力阻止我修煉厲鬼,不得已我也隻能放棄。”
說到這裏的時候,顏修的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上前一把抓住三姨娘的鬢發,名貴的朱釵從她的頭上脫落,她咬著麻布慌亂的掙紮著,求救的目光望向白寒與白糖的方向,那顏修將她踹倒在地上,陸源身旁的黑霧忽然開始暴躁,幾次想要撲上去卻都顧及著白寒手中那柄厲害的扇子而不敢亂動,顏修怒道:“就是這賤人!花錢收買乞丐髒了瑟瑟的身子!還誣陷她與人通奸!那個老賤婦知曉一切卻還是下令絞殺了瑟瑟!因為她嫌棄瑟瑟苗疆巫女的出身!覺得瑟瑟髒了她陸府的大門!劉媽媽是我殺的,因為就是她下手勒死了瑟瑟!這團黑霧就是瑟瑟的貼身丫鬟阿悅!我養百鬼起初隻是為了報複陸謙,想讓他終日都生活在恐懼之中,看著府裏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我收買了四姨娘,安排她從丫鬟躍成了姨娘來為我幫忙,可她死活都不願意助我殺了三姨娘,我就隻能對她使用媚術!可後來我在古書上看到了養鬼王的法子,又碰上了兩位到了陸府,才決定孤注一擲,養出一隻水鬼王和罐鬼王,為源兒和悅丫頭拚個保命的活路!”
白寒挑眉,“可你殺了太多人,天劫不久將至。”
顏修的表情猙獰了起來,“便是它來十道天雷老子也不怕!老子就要與這天鬥鬥!看看是它強還是我弱!替天行道我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