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小雨兒全是自行摸索,能達到如今的程度,實屬難得。”九王爺跟二哥親近,自然要借機誇了玄雨。
玄鷹知道自個兒兵權在握,自家兄弟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服氣,便當沒聽到九弟玄炎的話,隻是嘴角露出一些譏誚之意。
玄鳳這時也發現父親到了,沒見他吭氣,膽子更大:“玄雨,你要討打,那我就正好拿你來練手!”雙手一錯,一道火浪從掌心吐出,瞧其形態已具鳥的雛形,圍觀者都哄然叫好。
玄雨看得心驚,側身避開時,順手又是兩組水球射出。
“打來打去,總是幾顆水球在晃悠,玄雨,你還沒學點新鮮的招數麼?”玄鳳得理不饒人,嘴裏不停,手裏也不停,竟馭使火鷲花形的火浪追蹤玄雨而去。
玄雨不敢硬接,隻得再次閃身避開。
“你不是說你小姨厲害麼,怎麼不叫她回來教你啊?她回不來了吧!”
“我小姨當然會回來,等她回來,我讓她把你攆出鷹王府,看你還怎麼得意!”玄雨打不過,被火鷲花形的火浪逼得上躥下跳,嘴裏依舊不饒人。
“她沒資格攆我,我父王不會要她回來!”
“我小姨是鷹王妃,皇爺爺說了,她要回鷹王府,才不需要你父王同意。她已經把你母親攆了,就算她不希罕鷹王妃的名份,瓔珞也搶不去,永遠隻能做你祖母身邊的小宮女。”
“玄雨,我要殺了你!”玄鳳氣極欲狂,再不留手,火鷲花形火浪陡然外吐,以快近一倍的速度射向玄雨。
幾位王爺同時臉色一變,玄鷹騰身躍起時,一道更快的淡影躍來,一陣桃花香風漫卷而過,玄鳳發出的火浪反襲自身,虧得這丫頭反應快,低頭避開。
火浪堪堪飛過,玄鳳要抬頭時,一陣細碎的響聲在耳邊響起,然後她就發現自己一條桃花串成的長索捆住了。驚駭的抬頭,見更多的桃花形成毯狀托住玄雨。
半空,一道絕色身影傲世而立。她白衣迎風飄揚,如墨長發張揚舞動,月光的照耀下,通身籠罩著淡淡的光暈,恍若仙子下凡。
“休傷我女兒!”玄鷹飛身抱住女兒,又驚又急的仰麵大喊:“涵秋,要打要殺,你衝我來,別傷害鳳兒。”
包括玄鳳在內,所有知道沈涵秋的人,都認為玄鷹在說胡話。
“果然是你設計陷害我父母的。”沈涵秋銀牙緊咬,瞧著竟是對飛鷹恨之入骨。她現在的相貌與前裕隆王朝伊芙琳王妃一般無二,除非是認識,或者說是知道生前深居簡出多年的伊芙琳王妃容貌,並且確切知道沈涵秋是她和喬克私生女這個秘密的人,否則,是不可能在沈涵秋首次以這幅相貌出現的時候,準確的判斷出她是沈涵秋而非酷似伊芙琳的什麼人。
“你父母死於前裕隆王朝內亂,與我何幹?”飛鷹辯道。
“你認為現在詭辯還有意義麼?飛鷹,任你機關算盡,誤的也隻是你的性命。”沈涵秋自半空冉冉落下。她的目光冰似寒潭,冷似清玉,說不盡的清雅,高貴絕俗,又帶著一股絕世傲然的英氣之美,令人不敢正視。
聽到周圍傳來狂吞口水的聲音,玄鷹這當口竟然心中滿是醋意:“沈涵秋,有話咱們另外找地方說。你先放了鳳兒。”
“我跟你沒話可談。用我的兒子換你的女兒,是讓這賤丫頭保得小命的唯一可能。”
“沈涵秋,你別逼我!”玄鷹目光一凜,竟讓旁人有疑似看見噬人猛虎的感覺。
不再說話,沈涵秋的眼眸裏迸發出寒冷的光芒,桃瓣似的唇角微微上揚,一串發音極為古怪的咒語從唇角逸出,那聲音如同黃鸝出穀清脆響亮。
“父王,救我!”玄鳳雙頭抱頭,一張粉嫩的臉跟充血似的通紅,纏在她身上的桃花索緊勒入肉,索上看似柔嫩實則邊緣鋒利異常的桃花花瓣在她身上割出多處血口。
玄鷹大急,卻因投鼠忌器不敢出手相救。目光掃過作夢似的躺在猶自虛懸空那方桃花毯上的玄雨,忙叫:“小雨兒,鳳兒跟你打架,可從來都沒要我幫過忙,你不會這麼沒出息,打輸了就讓你小姨幫忙吧!”
讓眼前一幕嚇呆了的玄雨聞聲回過神來,下意識的說:“小姨,我要自己打敗玄鳳!”
望著嬌憨的玄雨,暖色浮上眼簾,沈涵秋聲音柔和下來:“小雨兒,打敗玄鳳不值什麼,勝之不武。”
“可是小雨兒被鳳兒壓著打很久了。”玄鷹搶著說。
“親親小姨,求求您了,小雨兒一定要自己打敗玄鳳!”玄雨拿出哄皇爺爺的招數,雙手合什搖晃著,小嘴兒還撅起老高,小模樣兒又嬌又俏,讓人不答應還真是於心不忍。
“飛鷹,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把我的兒子帶來。明天午時之前,小雨兒打敗你女兒之後,不見你把我兒子帶來交換,你的女兒就將形神俱消。小雨兒,我們走。”沒等玄雨回答,沈涵秋飄身躍上桃花毯,也不見她如何作勢,桃花毯便托著她和玄雨朝城外飛去。
“她真的是沈涵秋?”以風流之名冠天下的玄燁,湊到玄鷹麵前口水花花的問道。
玄鷹想也沒想,揚拳便擊,正中玄燁的臉,直接把人給擊飛,然後抱著還被桃花索纏住的女兒朝皇宮方向飛奔而去。
挨了打的玄燁也不生氣,爬起來,用手捂著血直流的鼻子,興奮不已的招呼兄弟們跟著去看熱鬧。
奔入禦書房,玄鷹還未開口,捧書端然高坐的玄皓天便斥:“慌什麼?”
“涵秋回來了,她弄了個桃花索把鳳兒捆起來了。兒臣解不開。”玄鷹焦灼的看著渾身是血的女兒,語氣中也少了應有的敬語。
“涵秋人呢?”
“帶著小雨兒出城去了。”
“她帶小雨兒出城幹什麼?”玄皓天似乎不著急孫女兒玄鳳的安危,閑閑問道。
玄燁在門口接腔:“她說要用鳳兒換她的兒子,本來沒雨兒的事,咱們的鷹王殿下偏算計上了雨兒,用激將法激雨兒自己打敗鳳兒,結果雨兒就帶走了,現在人在哪兒都不知道。”
玄鷹急道:“我有把握,涵秋不會傷害雨兒!”
“那是你以為!現在沈涵秋明顯對你恨之入骨,小雨兒怎麼說也是玄家血脈,就憑你對雙頭獅子家族幹的那些破事,她報複雨兒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保證她不會報複小雨兒的!”
“你保證?”玄燁輕蔑的笑一聲,再吼道:“剛才在沈涵秋麵前,你怎麼不保證說拿她的兒子換你的女兒?”
玄炎也湊上來插一腳:“貌似咱們都還不知道鷹王妃有兒子哦。”
“與你們無關!”玄鷹額上青筋暴起老高,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行了,都閉嘴。”玄皓天終於放下手中的,對飛鷹說:“你們夫妻間的事情,得你們自行解決。”
“總不能讓鳳兒就這麼捆一晚上吧?”玄鷹焦灼的說。玄鳳是他跟瓔珞成前之前偷情的結晶,當時因為他要領兵出戰,瓔珞頂著未婚先孕的巨大壓力,堅定的支持他打完仗再成親的決定,可他後來鬼迷心竅先娶了沈涵秋,雖說後來耍了點小手段讓瓔珞進了門,但他還沒來得及跟沈涵秋講清楚玄鳳的事,瓔珞就被一道聖旨給掃地出門,接玄鳳回家的事情就又擱置了下來,直到跟沈涵秋反目,他才接了玄鳳回家,所以,對玄鳳這個女兒,他因愧而更為寵愛,平素都是視若珍寶,此時又是他連累女兒受此重傷,怎不叫他心急如焚。
“就算是因此死了,也是她的命數。不然,你就去求沈涵秋。好了,都出去吧。燁兒,小雨兒回來了,讓她馬上過來。”玄皓天重又捧起書,專注的看起來。
玄鷹抱著委屈至極又不敢吱聲的女兒,轉身衝出門去。
玄燁等人亦退了出去。走出一截後,玄炎豔羨無比的說:“二王兄真是會養女兒,小雨兒怎麼就那麼得父皇的歡心呢?”
玄燁倒是心知肚明:“父皇這是在拉攏沈涵秋,不是有這麼個小姨,老頭子哪會這般寵小雨兒。”
“不管什麼原因,反正小雨兒受寵的程度到了在父皇頭上做窩的地步,我要是有這麼個女兒,一定跟鷹王爺別別苗頭。”
“得了,你還不知道二王兄我嗎,醇酒美人才是我的最愛。我隻是要咱們尾巴翹上天去的鷹王別拿咱哥幾個當軟柿子捏,就很滿足了。”
“他捏咱哥幾個是沒話說,捏你,怕是還不行。小雨兒得老頭子寵不算,戰鬥力跟飛鷹軍有得一拚的雙頭獅子軍團,也絕對可以算是你的嫡係。”三王爺酸溜溜的說。
玄燁心裏得意,麵上偏不顯露,還道:“行了,你們幾個今天看鷹王的戲看得不過癮,又要拿我開涮是不是?”
哥幾個各回王府,一進王府大門,玄燁懶散的表情頓去,跟吃了春藥似的興衝衝直奔希雅居處。
有女萬事足的希雅而今微微發福,況且自知即便是當年,姿色在風流王爺的女人堆裏僅算是中等姿色,也便沒有爭寵之心。玄燁衝進來給了個激情長吻倒把她弄得滿身不自在:“王爺這是怎麼了?”
“鷹王妃回來了!”玄燁朗聲笑道。生在帝王家,又是王後次子,要說沒有點野心那是假的。但他聰明識時務,知道在父皇心中,王後份量不如德妃,他玄燁的份量也遠不如玄鷹,所以早早熄了爭權奪利之心,一意留連花叢,圖個風liu快活。誰料想,他的女人堆裏有鷹王妃的堂姐希雅,雖說最初被逼立希雅為平妃他還滿心不忿,但自從父皇得知玄雨是希雅所生,便對小雨兒另眼相看,及後來,希雅的弟弟肖恩來傳授了水係功法給小雨兒,老爺子就把小雨兒寵上了天,連帶著他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他知道,這其中大部分原因都跟沈涵秋有關,就算不明白老爺子為何那般看重沈涵秋,卻知道保持這層親戚關係牢固,對他是有益無害。
聽說事情經過,希雅倒沒有對女兒的安危擔心,隻是歎氣:“也不知妹妹跟鷹王之間是怎麼回事。”
“希雅,你上次不是說嶽父心結難解,一直鬱鬱寡歡麼?據我觀察,涵秋對霍希斯家族沒有懷恨之心。咱們馬上派人去接了嶽父來,讓他跟涵秋談談,興許就能解了他的心結。”
“不用了。”
“怎麼不用了呢?雖然我是女婿,可是我也關心嶽父的身體。老人家心結難解,很容易出事的。”
“我是說,爸爸昨天就來了,在肖恩那邊。”
“為會麼不告訴我?難道我是外人!”玄燁像是被冰水從頭澆下,神情頓然一僵。
不明白玄燁反應幹嘛這麼大,希雅也懶得去想,恬然笑道:“今天是上元節,爸爸不想湊這個熱鬧,讓我不要告訴你和小雨兒,等過了節,再一起清清靜靜的吃個飯。”
“嶽父也真是的!”玄燁又笑了。心情比剛進府時還興奮,怎麼看怎麼覺得希雅可愛。跟希雅繾綣纏綿之後,他怎麼也睡不著。挨到天亮,便拉著希雅起來,說是要去拜訪嶽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