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
傅晚天打斷沈源的話,在外人看來,打斷對方的話是十分不禮貌的,可他並沒有感到絲毫不妥的意思,反而輕拂了拂衣袖:“陛下聖明,但世事無常,在下實在不希望大人有一天也成為叛國賊子的家眷,所以,還望大人,慎言。”
“你……”
沈源被反駁的啞口無言,這明明是赤裸裸地威脅啊。站在原地,此時跟他理論,顯然是不可取的,還是等回去複旨,稟報陛下才是,狠狠地瞪了傅晚天一眼,便不再答話了。
傅晚天也沒有再理會沈源,而是抬起腳,朝白清雪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還是來了。”白清雪現在的心裏很矛盾,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可如果他真的不來,她會失望至極,手再次緊握了握,她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去看他,將目光撒向別處。
“清雪。”
傅晚天在白清雪麵前站定,看著眼前柔弱狼狽的女子,眉頭微皺,他從來喜怒不表現出來,但此時此刻,他承認自己,心痛了。
“你來了。”白清雪將目光移回,衝他一笑:“死前能見你一麵,我死也瞑目了。”
“這傻丫頭……”傅晚天心中一震,隨即神色恢複如常,輕聲道:“清雪,把它還給我吧。”
“你說什麼?”聽到他的話,白清雪柔弱的身軀突然顫抖起來,滿臉的不可置信,將手握的死死的,她當然知道傅晚天所說的是什麼,青魂玉,具有養魂的功效,是價值連城的一件寶物,但最重要的,是在她九歲的那年,傅晚天親手送給她的。
這青魂玉,陪伴了她十年的光陰,傾注了她對傅晚天的依戀。
“哈哈哈,原來傅公子是來要回青魂玉的啊,也對,這麼個無價之寶,總不能埋進黃土啊。”沈源在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諷刺的說道。
“為什麼?”白清雪仰視著麵前這個男子,一行清淚再次劃過。
“清雪……”
“告訴我!為什麼!你告訴我啊!”白清雪搖著頭,她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她同樣知道傅晚天的無能為力,她不怨他,傅府全家和她孰輕孰重,她不是不明白,可是他為什麼要收回青魂玉!
“為什麼?白小姐恐怕是不知,傅公子不日就要迎娶寧雎公主了。”
“哐啷……”白清雪緊握的雙手一鬆,一枚青色玉佩滾落在地,雙眸呆滯,他要娶新人了,還是當今的公主……?她傻傻地跪在他麵前,算什麼?
她雖是一弱勢女子,但同樣有傲骨,有尊嚴。
“清雪。”傅晚天修長的手指刺入掌心,但還是保持著不變的神情,蹲下身軀,絲毫不在乎白色長袍落地,輕聲說道:“相信我,好嗎。”
“你給我滾!”白清雪瞪著眼前的男子,根本沒有去在乎傅晚天的話,此刻的她心痛如麻,低頭望著那枚青色玉佩,仿佛用盡所有的氣力說道:“拿著你的東西,給我滾。”
傅晚天站起身來,彎腰,將玉佩拾起,沒有再看白清雪一眼,用來時的速度,逐漸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但沒有人注意到,傅晚天眼角的一滴淚珠,再不走,他怕他會忍不住。
“哈哈哈……”
傅晚天走後,白清雪瘋狂的笑了起來,這就是她所依戀的男人,在權謀勢力麵前,她成了他的犧牲品,愛情,不過是掌權天下的附庸,若有來世,她一定不會讓自己活的如此可悲。
“雪兒……”
白清雪的父親見到女兒如此模樣,同樣苦澀的搖了搖頭,仰天長嘯:“皇上!老臣冤枉啊……”
手起,刀落。
傾盆大雨撒落皇城,血流成河。
東臨七十六年四月,尚書白景廉叛國,白府上下共一百三十七口,皆被屠於東臨國北門。
同年夏,丞相府大公子傅晚天迎娶寧雎公主,舉國歡慶。
沒人再記得那個笑靨如白梅綻放的女子,傅晚天,今生已過,孟婆已飲,三千紅塵如風過,若有來世,兩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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