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引子(2 / 3)

整個首實檢的過程,就是武士在戰鬥中死的狂野與殺的快意之再現,就是武士勝利感和滿足感的回味!這就相當於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無數次地又打了勝仗啊!

可惜,現在,正在洗頭顱的,是兩個慰安婦,看她們笨手笨腳的,何來美感?戰戰兢兢的,哪有敬意?至於那些支那人的頭顱,也不知芝原是從哪兒弄來的,這裏麵不一定全是軍人的;是軍人的,怕都是沒銜的呢。

唉,武士的光榮傳統,竟失傳於大日本帝國如日中天的偉大今天……?

壽其仿佛一個滿心想吃一大口芥茉以打一個大大的噴嚏的人,期待良久,才發現吃進的,卻是一沱土豆泥。

本想借此首實檢,來渲泄一下這兩天長驅直入反而鬱積在胸的滿腔殺氣,看這架勢,怕是得索然無味了。

空曠的禮堂裏,彌漫著血腥。

汽油燈的白光讓木桶裏的血水泛映著,就帶上了櫻花的粉紅,正在灰白色的天花板上抹過來、抹過去。

看來汽油燈掛上去時,打氣不足,這會兒噴氣聲兒竟越來越細、光也越來越暗了。地上搖曳的燭光照在屋內五個男女的臉上,說不出的陰森怪異。

那臉帶詭秘譏笑的頭顱上的眼睛,正巧對上了伸手來提它的女人的眼睛,這個女人終於失控,“呀——”地一聲尖叫起來,剛提起來的首級,“咚”的一下砸進了木桶裏。

血水四濺!

與此同時,汽油燈滅了,隻地上的蠟燭飄著點點鬼火!

“巴格!”壽其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怒喝道。

“嘭”!差不多同時,芝原背後的大門被踢開,幾束手電筒的強光打在了屋內五個人的臉上。

跽坐著的岩本一郎像彈簧一樣地蹦了起來,倏忽間跳到了芝原之前、光束與壽其之間,厲聲喝問:

“誰?!”

來人大概看清了趺坐著的是壽其,橫跨一步避開了岩本,“叭”的一叩腳跟來了個敬禮,後麵幾個也立即將燈光從壽其的臉上移開,行禮。他們下垂的左臂上的白色袖箍在黑暗中特別醒目。

“報告將軍閣下!卑職大日本杭州憲兵隊隊長阪元正中佐!”說著,將自己手上的電筒往自己臉上照。

岩本氣不打一處來:一個佐官竟敢在將軍的地盤上踢門而進?!

“放肆!”

岩本叱畢,竟擺出柔道招勢,想進攻對方。

阪元略一後退,迅速拔出手槍,逼視著岩本。因為岩本穿著和服,阪元不知他究竟是什麼軍階,也未敢貿然。

壽其見自己的小同鄉岩本要吃虧,就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對阪元問:

“什麼事啊……?”

阪元收起槍,又一個敬禮:“報告將軍閣下!根據天皇陛下賦予憲兵職權之規定,本隊長奉勸將軍閣下停止現在這種違反軍紀之行為,如蒙將軍同意,可不予追究。在下職責所在,請將軍閣下原諒!”說完放下手,向壽其鞠了一躬。

壽其自知理屈,隻得斟字酌句地說道:“嗯。……我這也是因為忍不住對皇軍武運長久的祈願與渴望,才這麼做的,請阪元君一定理解……”。說著,向阪元略一鞠躬,然後示意岩本也向阪元致歉。

岩本僵硬地彎了一下腰,心裏一萬個不服氣。

壽其等領著阪元一行人到了中山廳的樓上,他的辦公室。

阪元從杭州過來,為的是組建寧波憲兵隊,此行帶著幾個屬下組成的寧波憲兵隊骨幹,算是報到也好,拜會也罷,總之,日軍在寧波的最高軍事長官和最高行政長官是必須見的。

此前,阪元剛在位於西大路邊的特務機關那兒告別機關長泉鐵翁大佐。壽其駐效實中學,在特務機關西北麵的護城河邊,而寧波憲兵隊的駐地,則在特務機關的東麵、開明街上原永耀電力公司的營業所。

這三個控製寧波的力量中心,駐地都是在寧波混跡多年的浪人芝原平三郎推薦的,他們差不多等距地布控在這個城市最主要的東西走向幹道——東大路和西大路 附近,軍方對此相當滿意。

壽其曾指著鄞縣城廂地圖對岩本說:“一郎,你看這城市的形狀,像不像人的心髒?”

岩本一看,——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