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真亦假時假亦真(1 / 3)

讓我們中場休息一下,將焦點移向見到美人就走不動道的馮紀身上。

他明顯被花憐迷得三魂七魄都找不回來了。

花憐很美,很溫柔,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可以說是所有男人的理想對象。

無論是作為情人還是妻子。

完美本身,就是一種缺陷。

世間不可能有絕對完美的事物。

如果有……那定然是假的。

可是,被美色迷魂頭腦的男人是根本無法思考這些的。

不,就算他能思考,恐怕也想不到。

贏七落雖然也很美,但是殊若的氣質實在太讓人難以高攀,一般男性很少會把她當做追求對象。

高高在上的神祗,你隻有仰望的份。

反之,花憐相較而言,實在是太“親民”了。

要問真延有沒有被花憐迷倒,答案自然也是肯定的。

隻不過他心裏有乾坤派、有師兄弟姐妹、眼前還有一個活生生的大師姐,責任心大於兒女私情。

重點就在這裏。

殊若想不通的地方就在這裏。

女性可以因為愛情拋棄一切。

當然,有些男性也做得出。

但是,通常情況下,若問一個男人,事業和愛情,隻能擇其一,你會選什麼。

男人說,有了事業,還怕沒有愛情?

所以,那些男弟子們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在這裏隱居,不合理。

畢竟,每個人的愛情觀和價值觀有所差異,像馮紀這樣看到美人就無法思考的男人並非全部。

彼時,花憐正抱著一簍衣服從後門進來,馮紀似乎在門口等了許久,一見她就連忙迎了上去。

“你一個人洗那麼多衣服一定很累吧?以後再有這樣的活計,你可以叫上我!”

花憐回頭就是一個笑臉,“你是客人,怎麼能麻煩你?”

馮紀臉紅紅的回笑,“不麻煩!我們在這裏借住,你給我們準備飯菜,又不要什麼報酬。如果有我力所能及的事情,當然要出一把力!”

花憐微微低頭,“照顧好客人是主人的分內之事,馮公子太客氣了。”

看著她的側臉,馮紀的心肝就跟被貓兒撓了一般,燥氣一上頭就想做些什麼。

所以他一把奪過花憐手裏的簍子,“要去晾衣服?走吧!”

花憐抿唇微笑,點點頭,“好。”

馮紀有些抗不住美人笑顏的威力,趕緊低頭,“這些衣服……是昨天的?”

“是,我每天都要去後山洗衣服。怎麼能讓髒衣服放置一天以上呢?”

馮紀往簍子裏掃了幾眼,“衣服不多啊。”

他們一行五人是五套衣物,而憐鏡先生和花憐的衣物似乎不在其內。

“哥哥的東西我都是單獨準備的。”花憐輕描淡寫的解釋了一句。

用現代的說法,憐鏡先生就是重度潔癖。

……那他被楊棋抓著手的時候怎麼說?撫摸殊若的時候又算什麼?

不過,憐鏡先生的確沒有和他們同桌吃過飯。

還有一些細節可以表示,他的確是有潔癖,不喜歡與人接觸。

……那就很奇怪了。

“可是裏頭也沒有你的衣服啊。”馮紀心直口快道。

然後馮紀一扭頭,突然發現,花憐身上這套衣服不就是昨天穿的麼?

花憐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羞赧的避開視線,“這裏是鄉下地方,衣服什麼都是自己做的。衣服沒有髒的話……能穿幾天的。”

嗯,畢竟是外衣不是內衣,多穿幾天也沒什麼。

馮紀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但是憑他的腦子是想不出到底哪兒不對勁的。

想不通就幹脆不想的少年郎樂顛顛的抱著一簍子衣服跟著花憐來到後院。

晾衣繩早就準備好了。

馮紀放下簍子,用疑問的視線看向花憐,“接下來我該做什麼?”

花憐撲噗嗤一笑,“一瞧你就是沒有做過粗活的大少爺,放著我來吧。”

“那不成!怎麼能讓你一個女孩子家那麼勞累!”

馮紀聽她這話,男人的自尊心就跑出來作祟了,頓時撩起袖子準備幹活。

花憐無奈的點了點頭,“你把衣服遞給我,我來晾。”

馮紀本來想拒絕,可轉念一琢磨,他的確連最基本的晾衣服技巧都沒有,隨即應了一聲。

要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還真是。

關鍵馮紀氣血方剛的,和美人在一起更是卯足了勁想要表現自己。

兩人沉默著幹了一陣活,馮紀有些憋不住了。

“花憐姑娘,你過去……你們隱居之前生活是什麼樣的?”

“誒?”花憐一愣,“隱居之前的生活?”

馮紀眼睛亮閃閃的看著她,“是啊,難道這麼些年,你從來不懷念外麵的世界?”

花憐垂下頭,似乎在思考。

“之前啊……之前和現在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哥哥對那個人以外的事情根本毫不關心,我擔心他一個人會作踐自己,所以一直在照顧他。”

馮紀聞言,不免有些憤懣,“他一個大男人怎麼不能照顧自己了?你是她妹妹,原本應該他照顧你的!”

花憐倏然抬頭,那一瞬間的眼神……

可一眨眼,她又在溫溫和和的笑著。

馮紀心中驚異,但最終認為是自己眼花了。

“你別這麼說。我和哥哥年齡有差距,小時候都是他在照顧我。現在換我照顧哥哥……也是理所當然的。”

“你們的父母呢?”馮紀不過腦子的問道。

“父母?”花憐歪著頭,麵露遲疑,“我並沒有父母的記憶。父母離開時,我應該還很小。他們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馮紀撓了撓臉頰,“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

花憐笑著搖頭,“不,我既然沒有父母的記憶,當然就不會有什麼情緒。對我來說,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唯一的牽掛,就是哥哥。”

“你對你哥哥可真好……”都好過普通兄妹的範疇了。

花憐不知為何麵露苦笑,“我對他好是應該的。而且……我曾經做錯過事……是我對不起哥哥,他還願意接納我,我該知足了。”

“做錯事?”馮紀滿臉驚訝。

在他看來,花憐那麼完美的人,那麼溫柔善良的人,怎麼可能做錯事?

花憐將最後一件衣服晾好,轉過頭已經恢複了平時的笑顏,“那都過去了。如今,隻要能和哥哥在一起……便好了。”

馮紀似懂非懂的點頭。

就算沒有堪比殊若大神的直覺,馮紀依然覺得剛才的對話……讓人心生怪異。

花憐整個人簡直就是大寫的“有秘密”!

馮紀理不清這些感覺,也不知道所謂的秘密從哪兒問起,自然就錯過了很多探求真相的好機會。

馮紀抱起空的簍子轉身,花憐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的異樣。

“咦,馮公子你背後髒了。”

馮紀扭頭,“是麼?哪裏?”

花憐走上前,拿出巾帕在他衣角擦了擦,然後抬頭,嘴角上揚,“好了。”

這麼近距離欣賞美人,馮紀的臉瞬間通紅,“謝、謝謝。”

花憐低頭瞅著白色手帕上的紅色印記,笑意加深,“不用謝。”

……

殊若的房內。

她將茶水倒在桌上,模糊了一團紅色字跡。

符咒。

並不一定要寫在紙上。

畢竟隻是為了偷聽而已。

殊若也不想做這麼沒有品的事情,奈何她隻是一個符咒師,除了鬼畫符啥都做不了。

抹去朱砂的痕跡,殊若坐在窗口,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袖口。

年齡差。

沒有父母的記憶。

被憐鏡先生一手帶大。

曾經做錯過事。

花憐的過去,和憐鏡先生的過去,能夠重合麼?

花憐也說過,在拜師學藝的那段時間,她和憐鏡先生不常見麵。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花憐沒有說實話。

不過,她哪一句是謊言?又有什麼要說謊?

目前來說,花憐所說的似乎都與憐鏡先生還有那個她沒有什麼必要的聯係。

但是,總會有一條線,把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

憐鏡先生是故意放任他們探尋往事。

放長線釣大魚。

就算魚兒上了鉤,也要看你能不能釣得起來。

就算釣得起來……也要看你能不能啃得下去!

舒適的生活模糊了對時間的概念。

殊若每天都在找線索燒腦,也不知來到此處之後過了多久。

她隻是覺得如今的局麵有些奇特。

花憐和馮紀出雙入對,憐鏡先生和楊棋出雙入對。

當然,殊若絕不會以為他們真的是正常戀愛。

恐怕……這就是為什麼進來的人都不想出去的根本原因。

美人計果然是古往今來無往不利的絕世好計。

不過,憐鏡先生真的有潔癖麼?

走在花園裏,殊若瞧見楊棋主動去挽憐鏡先生的手臂,而憐鏡先生沒有拒絕。

或許,他的潔癖對女性無效?

……怎麼可能。

殊若是了解像憐鏡先生這樣的人。

他們的潔癖,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潔癖。

而是與世隔絕的孤傲。

他的世界裏,隻要有那一個人便夠了。

其他人,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所以,他故意引誘那些女子,讓她們留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麼?

莫非有什麼複活的術法需要以活人為祭?

那倒是說得通。

啊……等等。

殊若突然想起來,很久以前考慮過的一件事。

生之氣和死之氣能否互相轉換?

將生人之氣度到死人身上使之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