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雷沒能從那老者口中問出答案,心中悵然若失,情緒十分低落。老友們意猶未盡的談論,他幾乎沒聽進去,沉溺在自己的暇思之中。直到老蘇用手肘碰了碰他。“想什麼呢,老穆?怎麼從那裏出來之後,你就一言不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穆雷晃了一下,回神過來。“啊?你們在說什麼?”

“我們在說,那道瓦罐煨肉如此極品,你怎麼吃一口就離席而去了?”老蘇說,“對了,你去找那家的廚師了?你跟他說了些什麼?”

“……沒什麼。”

“老穆,聽說你幾十年前曾經吃過這種肉?”食仙當時整個人完全沉浸在那美味之中了,之後聽老陳他們說起,十分吃驚。

穆雷現在心情低落,煩悶不已,不想過多解釋,搪塞了過去。“沒有……可能隻是相似的味道而已。”

幾個朋友看出來了,穆雷現在心情欠佳,不願多說。於是不再追問。默默走了一段路,穆雷突然“啊!”地叫了一聲,把大家嚇了一跳。

“那塊肉……我沒吃完呀!”穆雷大叫道。

“你現在才想起呀?”老餘瞪大眼睛。“我們還以為你吃不下了呢。”

“不行,我得回去……”穆雷轉身往回走。

“你幹嘛?走了這麼久還想回去打包呀?”老餘拉住他。“沒機會了!”

“說不定他們沒收拾這麼快呢?”穆雷抱著一線希望。他現在才反應過來——應該把這塊肉打包帶回家,仔細研究!

老餘擺著手說:“不是收沒收拾的問題……老蘇見你許久沒回來,就幫你吃了……”

“你……!”穆雷瞪著老蘇,氣不打一處來。

“我以為你吃不下了嘛……”老蘇撓著頭,不好意思地說,“再說冷了就不好吃了。”

穆雷無可奈何地閉上眼睛,長歎一口氣。

“老穆,別生氣,下次我請,咱們再到這裏來吃一次。”老蘇充滿歉意地說。

“他們這裏每次的菜是隨機的!”穆雷搖著頭說,“誰知道下次來,還能不能再吃到這種瓦罐煨肉?”

“那就吃別的唄。”老蘇說,“這家好吃的菜多著呢,興許咱們下次來,又會發現新的神品。”

“我就想吃這一道……唉,算了,不說了。”穆雷鬱悶地歎氣。

氣氛一時有點僵。緘默了一陣,老陳打破沉悶:“對了,說起菜式隨機這個問題,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吃到的每一道菜,都能讓我們聯想到各種不同年齡和韻味的美妙女子。我在想,會不會是因為這一桌全是男人,廚師才會做出相對應的菜式?”

老何笑道:“你的意思是,如果吃飯的是一桌女人,廚師又會安排令她們浮想各色美男的菜式出來?”

此話引得大家一陣大笑。老餘說:“那如果吃飯的人一半男人、一半女人,又該吃些什麼?”

“猜不出來,隻有親自吃過方知……”

朋友們談笑風生,穆雷卻再次陷入了沉默。到了停車那兒,大家見他神不守舍,建議他不要開車,由老餘代駕。

車子行駛在夜路上,穆雷坐在後排,一直思忖著心事。

這件事,不能告訴身邊的任何人。當初,他答應過的。

但是,那是在當時。現在,這種肉再次現世,要他不管不顧,停止追問,絕不可能!

可這件事,該找誰商量呢?想來想去,穆雷覺得最值得信任、能保住秘密的,隻有兒子穆東城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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