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阿壩州的藏族女孩
在報紙上看到了四川阿壩地區發生了地震，我心情沉重。
打開我的“祖國風光”專題集郵冊。裏麵一組《九寨溝》特種郵票和配套的小型張顯得特別秀麗亮眼。
我的思緒頓時又回到這地處阿壩藏族自治州如詩如畫的童話世界，那一雙雙清澈期盼的眸子，如長海藍寶石一樣的碧波又一次浮現在我的麵前……
那是一九九七年暑期，我與一位畫家結伴來到這心儀已久的九寨溝。當我們置身於這靜謐如同處子的高原湖泊——九寨溝的長海時，如藍寶石晶瑩、一望無涯的碧波，湖畔的雪峰冰川，須毛飄逸的犛牛，無不讓人驚歎大自然的博大和永恒。
長海之畔長著一棵獨立不倚的古鬆（小型張畫麵）。迎著湖麵的那側枝如鋼杆伸出，鬆葉茂盛，反側齊刷刷無有贅枝碎葉。於天地水光之間，顯示著陽剛孤傲之美。
正當我與畫家忙著變換著各種角度拍攝、速寫，浸醉在創作的興奮狀態中，耳畔響起“嗒嗒”的馬蹄聲。“先生，騎馬去原始森林唄？”兩個身著藏袍，騎著一紅一白兩匹馬的女孩向我們招呼。“沒見我們正忙著？”畫家頭也不回地拒絕了。其中一個大眼睛的女孩從馬背上躍下，緊追不舍地說：“我可以免費講這古鬆的神話故事，再讓你們騎上馬，去神仙居住的原始森林，隻收10元錢，絕對是九寨溝的最低價位。”
這個聰明的會拉客的女孩一下子引起了我想與之交流的興趣。我笑著逗她：“隻要你故事講得好聽，我們肯定上馬背。”
她倚在古鬆上神采飛揚地講起來：“在很早很早之前，有個比我還俊的女孩，被長海中凶惡的海妖搶去，一位牧馬少年勇敢地與海妖搏鬥。女孩得救了，可少年卻在搏鬥中被海妖斬斷了左臂，後來少年化作了這棵鬆樹，永遠地守護著這美麗的長海……”
女孩動情的講述，像這古老的傳說一樣使人感動，仗著自己在內蒙古草原學過騎馬，我謝絕了她為我在前麵牽馬。不過，她還是竭盡全責，跑著，跟在我騎的那匹馬後麵。驀地，半道中一隻花鳥像翎箭似的從馬頭邊掠過。馬頓時驚得狂蹦亂跳，我驚慌失措，差點跌落，女孩倏地如羚羊一般躍上，長吆一聲，一揚手攀住了馬鼻頭。馬立時安定下來，“膽小鬼，一隻小鳥就驚成傻樣。”她拍拍馬，“看樣子還要給你補上勇敢這一課！”還一個勁地向我們連連祝福“紮西德勒”。
從原始森林轉悠出來，見那兩個女孩正在約定的壩坡倚著馬看書，我見是小學五年級的語文課本。我問:“在哪裏上學？”她說，九寨溝有九個寨子，可沒一所學校。上學隻能去20公裏外的北藩學校。她是趁著放暑假，打工在掙學費。她指指周圍那些牽著馬的女孩說：“她們跟我一樣。”
當女孩得知我是老師，便向我請教了兩個難懂的詞語，用那短短的鉛筆頭一一注上。隨即，那些牽馬的女孩都圍了過來，向我提問。畫家則快速地為她們畫速寫。當她們看到幾根線條就能編織出各自惟妙惟肖的人像時，都歡呼雀躍起來，拉住畫家要學習畫畫……
下起了一陣雨，女孩子定要把塑料布蓋在我們的身上，自己卻鑽到馬肚子下咯咯笑著，給馬撓癢癢。
雨過天晴，長海上升起了一道五彩長虹，映著女孩一雙雙渴望知識的晶亮眸子，映著女孩一張張頰上泛著高原紅的臉……
阿壩州的藏族女孩，你們好嗎？在經曆過這次地震災難後，你們一定會變得更堅強、更勇敢，一定會用學到的知識，為建設新家園搭起一道五彩虹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