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驚散那對鴛鴦去(2 / 2)

耀日心想你想剝皮的小狐女好生生在岸邊站著呢。他恍若未聞,酒到杯幹,卻沒碰霜華那半盞殘酒。

霜華由得紅尹灌耀日的酒,自與花知曉閑談。聊的不過是哪種花草研的脂粉香,哪種果子浸出的胭脂紅。

眼見耀日喝下十壺上等青狐酒仍麵不改色,霜華也不催促,高聲叫人拿酒。

花知曉心知霜華瞧上了這個男修,借口酒力不佳,起身去湖畔散步。點了肖憐兒隨侍。兩人上了隻花舫慢慢駛離湖心。

紅尹也找了個托辭離開。重重白紗自亭間飄然落下,罩在玉台之上。

霜華離了座,行到了耀日身邊,麵對案幾坐下,玉指點著那半盞殘酒:“公子瞧不上本城主麼?”

燈光紗影下,霜華的美像最濃的春日,一點點散開。卻隻等到耀日答了一個字:“嗯。”

霜華輕笑著端起那隻玉盞,一飲而盡:“可我瞧上你了。欲留你在我這青丘一結仙緣。”

她放下玉盞,手按在了耀日的手上。

一股酥麻之力泛起,耀日發現自己竟然沒有避開她的手,他明明什麼異樣都沒有察覺到。

耳邊一熱,霜華已移到了他身後環住了他的脖子,幽幽吐氣:“我青丘可不是用幾壺下了迷藥的酒這麼簡單。我下在酒盞上的玄女香無孔不入,擱在你案幾前一個時辰了。任你堅守心智,護得心脈也無用的。”

柔嫩的手伸進了他的胸口,耀日大驚,暗罵自己小看了這隻活了幾萬年的狐女。如果以神君的修為強逼迷香出來,自己的身份便暴露了。那是萬不得己的辦法。他嘴裏發出低低的笑聲:“可笑城主空有顛倒眾生之貌,真是可憐!”

霜華的手停在他富有彈性的胸膛上,嘴裏柔聲說道:“公子如今任人宰割,怎說我可憐?”

耀日淡淡說道:“城主看中我的顏色,卻隻能用香使在下就範。采元陽的妖狐罷了,哪裏懂得人的情感。”

霜華也不惱,手卻從他胸口伸了出來,一雙妙目望著他,柔聲說道:“公子教我呀。”

軟硬不吃,激將法也無用,耀日苦笑出聲。他就不信,自己不露神君修為,暮紫真的不管他的死活。他嘴裏敷衍著,察看肖憐兒的所在。

這廂肖憐兒終於知道了一些天盡洲的情況。

自下仙界移來的土地被安置在摩岩山半山一處山坳裏,在摩岩城上方。嫵月對自成一小城的位置分外滿意。叛逃而來的銀蛟被鳩摩分派給嫵月當了守門人。十年時間裏,她用盡了手段也不能軟化明徹的心智。所幸鳩神君瞧在她尚有一手高明丹術的份上並沒有降罪於她。隻叫她多煉丹藥,提升麾下修士的戰鬥力。

昔日魔門便成了鳩神君一係的煉丹之處。三洲四島各城的城主島主每年都依例進貢,鳩神君將能煉製丹藥的材料悉數交給了嫵月。嫵月一心想擁有自己勢力,將魔門七位長老派至三洲四島告知自己所需的煉丹材料。鳩神君默許了她的做法。他們中有四人才初升元君,對城主島主們無法構成威脅。人人皆知他們是主君的耳目,對魔門七老倒也恭敬有加。花知曉就被派到了青丘。

而眼下嫵月徒勞無功,鳩神君等不急,閉關吞噬明徹元嬰。擎天宮無人,誰都不知道宮裏的情況。

肖憐兒急了,求花知曉向霜華告辭,帶自己混進摩岩城。至於如何闖擎天宮,是她自己的事。闖不進去,她也能幹撓鳩摩。

“你這孩子。”花知曉念在若水道君份上,看肖憐兒如同自家女兒一般,哪裏知道她這一世的來頭。她做不到與肖憐兒一起闖擎天宮,卻能帶著她穿過摩岩城。兩人議定,花知曉又道,“如今回湖心卻是壞了城主的好事。反正我不過是來了解今年供奉的情況,明日我便向她辭行。你隨我一起回吧。”

肖憐兒往湖心望去,紗帳透出兩人的影子,卻是偎依糾纏在一起。耀日素來走光明正大的路,多是在戰場與人直接對敵,想不露神光,隻怕是著了霜華的道。他不肯亮明身份,卻逼得自己不能不管。

她暗暗歎了口氣,左右看著無人,直接召出了流煙扔進了湖裏:“去驚散那對鴛鴦去。”

流煙在湖麵劃出一條銀白的水線。

“誰!”霜華放開了耀日,沒等流煙靠近,已飛出了紗帳。

一蓬水光攪起了半湖水,流煙藏在水幕之中帶著水流直撲湖心平台:“九尾狐,你是不是嫌尾巴多了?小爺再斬你一條!”

“神將暮紫,流煙刀!”霜華乍見仇人,哪還顧得上耀日。她口中發出一聲尖嘯,一掌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