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3 / 3)

羅建就像腳底下踩著棉花,飄飄忽忽地跟著副會長走到了唯一的桌子旁,副會長再次拍拍椅子:“坐下。”

羅建哆哆嗦嗦地坐在了椅子上,完全不明白副會長到底要他做什麼!這時候。羅建才有些後悔,如果副會長讓他做一些他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怎麼辦?可是,眼前的局勢他隻能選擇第二條路,第一條路的後果不是他能承擔的起的。

那麼,副會長究竟要自己幹什麼?

副會長從抽屜裏拿出一個a4大小的鐵盒子,鐵盒子是黑『色』的,渾然一體就像個黑『色』的鐵塊。副會長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把精致的小鑰匙,在羅建還沒看清楚的時候打開了鐵盒子。

盒子裏裝著三份文件,文件上隻寫了日期——2003、2011、2016

副會長彎著腰,眼睛緊緊地盯著羅建,說:“這三份文件你要仔細看,把每個字都記下來,記在心裏。”說完,又看了看腕表,“你隻有四十五分鍾的時間,看完了馬上出來。”言罷,丟給他一副手套。

羅建整個人都是懵的,副會長顯然對他的狀態非常不滿,麵『色』一沉,低聲催促:“還讓我給你準備咖啡宵夜嗎?”

“不不不,我馬上就看。”羅建嚇得趕緊轉回身,拿起手套帶了幾次都沒戴好。

這熊孩子是有多緊張?副會長偷偷翻了個白眼,上手幫他把手套戴好。說:“我就在門外。”

副會長走得很幹脆,再也沒跟他說半句話。等房門關好,羅建聽見了上鎖的聲音,這一刻,他的心才落下一半,另一半則是被眼前的三份文件深深地吸引住了。

羅建想,副會長不惜威脅他,目的就是為了這三份文件。想來,副會長的目的是要給他設置一道不敢違抗甘願三斂其口的枷鎖。那位總是看似和善的副會長成功了,他的確不敢跨過這道枷鎖,原因無他,他不能連累潘部長也不能把其他無關人員扯下水,而最重要的是,他絕對不要被囚禁二十年!

所以,留在眼前的隻有一條路,看了這三份文件。可看過之後呢?還不知道有什麼可怕的事等著自己。

想到這裏,再看擺在麵前的三份文件,好像看著三顆□□一樣。

羅建沉澱了一下浮躁的情緒,手慢慢地打開了2003年的文件,第一頁第一個名字,讓他下意識地“咦”了一聲。隨後,看到的東西愈發讓他覺得古怪。這些看似稀鬆平常的記錄根本沒什麼問題啊,然而,隨著他打開2011年和2016年的文件,他的冷汗也開始一層一層地滲透出來!

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看到的是什麼。

事實上,羅建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當多年後那起重大的事件發生了,他才明白副會長為什麼要他看到這三份文件。而這一晚,也成了左右整個大局的關鍵。

——

房間裏隻有一盞橘黃『色』的落地燈是亮著的,對一個商務套房而言這點光亮是微不足道的。在落地燈下的桌子上,有一瓶空了的酒瓶,被吃光的果盤,還有一件濕了的浴衣,搭在桌子的邊緣。

溫煦的酒量並不好,喝了一半就幾乎不省人事了,失手打了酒杯,裏麵的酒灑在浴衣上麵。花鑫隻好幫他脫了浴衣,懷著“我是個君子”的心態把人送到了床上。

溫煦的酒品很好,喝多了不哭不鬧不唱歌,乖乖地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花鑫抽空洗了個澡,回到臥室的時候,溫煦睡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花鑫掀開被子躺進去,枕著手臂用眼睛細細臨摹著小助理的睡臉。看到入神時,忍不住『摸』『摸』紅潤又光滑的皮膚,隨即不自知地笑得溫柔。

“溫助理,這要是在家你就沒跑了。”花鑫自言自語起來,“你老板真的很有節『操』,所以,今天晚上你就好好睡吧。”

他輕輕吻了溫煦的額頭。

晚安,我的溫助理。

——

時間,2016年11月11日22:30

地點:新開發區、光明街、海山北路與海山東路交叉口。

開發區的全名叫做“海山新家園開發區”簡稱:新開發區。這裏的一切都是新的,大樓是新的、道路是新的、花園是新的、每塊磚每塊瓦都是新的。因為太新了,所以很少有人來住。故此,開發區正式投入運作的半年內,被本市人調侃成了“鬼城”。

今晚,汪厲喝了點酒,開著車從灰雲山的方向往市區去,途中必須經過新開開發區。他也不記得開了多久,再去分辨外麵的情況時看到了空無一人的街道旁,那塊寫著“海山北路”的牌子。

車子裏一直靠著暖風,吹得他有些昏昏欲睡,放下車窗讓寒冷的風吹進來,他點了一根煙,就著冷風吸了一口。風一吹,酒勁上了了,胃裏翻江倒海的,他趕緊把車駛入一旁的匝道,停在路旁,奪門而出。

嘔吐聲在安靜的夜晚裏傳出去好遠好遠,空氣裏似乎也飄『蕩』開那難聞的氣味。汪厲吐了半天,把晚上吃的東西都吐出來才覺得好了很多,他抹了把嘴,轉身靠在綠化帶的護欄上,稍作喘息。

嘴裏的味道很糟糕,糟糕的想再吐一會兒。想要喝水的時候,看到馬路對麵似乎有一家連鎖超市的招牌還亮著燈。他晃晃昏沉沉的腦袋,決定過馬路去買一瓶水。

黑漆漆的新開發區隻有一家超市還在營業,led招牌上的24小時營業一閃一閃的,在整座鬼城裏顯得尤為紮眼。但是,對一個喝多了酒又剛剛吐完的人來說,這裏是最好的選擇。

汪厲走過了馬路,他發現還需要再過一條綠化帶才行。今天他穿的是自己最好的鞋,這雙鞋花了他不少錢,平時他舍不得穿,隻在有重要場合的時候才會穿。此刻,他並不像讓最好的鞋被那些刀尖一般的枯枝刮出傷痕來。他選擇繞過綠化帶過去,隻是多走幾步路而已,這不算什麼。

嶄新的馬路兩旁聳立著一個有一個高高挑起的路燈,燈柱和燈箱選用了英國中世紀風格,看上去還真有一點點霧都的味道。路燈將機動車道照的很亮,對兩側窄窄的人行道便顯得有些吝嗇了,特別是綠化帶後麵,幾乎一大半都是漆黑的。

汪厲終於走到了綠化帶盡頭,打了小彎,幾步之間就隱沒在了綠化帶的黑暗中。

寒冷是有味道的,汪厲吸了吸鼻子,吐了兩口唾沫,煙霧嘴裏的味道所以張大嘴使勁吸了兩口寒冷的空氣。那特有的味道在他的嘴裏蔓延開來,仿佛聞到了另外一種難聞的氣味。

氣味不是他的,那是一種類似被燒過的膠皮的味道。汪厲左右看了看,似乎再找氣味的源頭……

突然!一個冷硬而又結實的身體砸了過來!是砸過來,而不是靠過來。他被砸的踉蹌了好幾步,那股燒過膠皮的味道幾乎把他整個人包裹起來,讓他又幹嘔了幾聲。

“把錢拿出來!”砸過來的人在他背上,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汪厲剩下的酒勁跑的一幹二淨,他想呼救,卻發現嘴巴和鼻子都被身後的人捂住了。那個人戴著手套,燒過的膠皮味就是從手套上傳過來的。他努力掙紮了。兩下,想要擺脫對方,但顯然,那個人的力氣遠遠大過他!

“再動捅死你!把錢拿出來。”

汪厲感覺到腰上有個東西頂著我,他馬上冷靜了下來。身後的劫匪應該是個身材很高大的男人,對這樣的男人來說,自己就像個小學生。拚命抵抗是不明智的,他示意對方:我不動,你不要傷害我,我給你錢。

他的配合讓劫匪很滿意,又說了一句:“把錢拿出來,都拿出來。”

汪厲緊張地朝著車的方向昂昂頭——錢在車裏。放我走,我所有的錢都可以給你。

可是,沒等他進一步表達自己願意配合的時候,刀子已經捅進了他的身體。那一刻,汪厲忽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抓住了刺入身體一半的刀,他的手馬上被割破了,血流了出來。

高大有力的劫匪把他拖進綠化帶,方才那一下爆發好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他因為疼痛和恐懼完全喪失了行動力。劫匪捂著他的嘴,手裏的刀又刺入了他的身體,汪厲的意識開始渙散,視線也開始模糊,隻看到劫匪戴著口罩和帽子,而『露』在外麵少量的皮膚上被枯枝刮開了一道不深的口子。

汪厲那隻沾滿血的手一下拍到了劫匪的臉上,當他徹底失去直覺的前一秒,劫匪的半張臉都被他的血染紅了。

——

趴在櫃台上打著瞌睡的老板忽然清醒了過來,『揉』著酸麻的肩膀習慣『性』地朝著外麵看了一眼。一瞬間的功夫,有一道影子飛快地在門口一閃而過,老板不但沒有認為自己是眼花看錯了,還一臉的怒氣衝衝。

“媽的,又來偷東西!”他氣呼呼起從櫃台後麵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鐵鋼,又順手拿了棉帽子,帶著勢不可擋的架勢衝到了外麵!

路燈還是那麼明亮,鬼城還是那麼安靜,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老板站在店門口左右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什麼可疑的影子。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三五分鍾,他終於有點不耐煩了,出門的時候很急沒穿外衣,這會兒被冷風吹的瑟瑟發抖,他正準備回去的時候,下意識地低下頭。

地麵上有幾個很明顯的帶著血跡的腳印。

老板心裏一緊,忙推開門店朝裏麵喊:“大小子,趕緊出來。快點!”

他連續催促了七八聲,才從便利店裏走出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小夥子睡眼惺忪地抱怨:“爸,你大半夜的幹啥啊?”

“可能出事了,快跟我過去看看。”老板抓住自己的兒子,指了地麵上的血腳印。

大小子咳嗽了兩聲,蹲下去仔細瞧了幾眼,臉『色』頓時變了:“爸,好像是人血啊。從前麵過來的。”大小子指著左手邊的方向,而在路燈隱約的光亮下,機動車道上還有幾個帶血的腳印。

老板用手背蹭了蹭鼻涕,把心一橫:“走,過去瞅瞅。”

大小子抓住了老板的胳膊,說:“爸,你回去穿件衣服,把手機拿出來。”

還是兒子想的周到,老板趕緊回去穿衣服拿手機,謹慎起見給兒子也找了個武器,一把沒拆封的菜刀。於是,父子倆沿著血腳印開始尋找,很快就找到了綠化帶旁邊。

這裏有一灘血,看上去讓人『毛』骨悚然!大小子握緊了手裏的刀把,把老板拉到身後,說:“那個,爸,你在這等我,我去看看。”

“瞎說啥,我能讓你一個人進去?走,一起去。”老板舍不得兒子冒險,走在了前頭。

父子倆緊張的都有些腿抖了,特別是老板,一條腿跨進枯枝裏麵就再也不敢深入,他用手裏的鐵棒撥開枯枝,大小子在後麵用手機電筒照明,忽然間,他們看到了躺在枯枝中的人渾身是血!

“死死死,死人了!”老板嚇得一屁股坐在綠化帶的護欄上,硌著了某部位疼的熬一嗓子瞬間撕裂了鬼城的寧靜。

大小子還算冷靜,把他爸拖到一邊,轉身跨進了綠化帶,很快就大聲說:“爸,這人還活著,快叫救護車啊。”

當老板打通了救護車和報警電話,時間是:2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