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有緣就共飲一杯,無緣則再不相陪(一)(1 / 2)

看到這裏,素珍對無情不由得生了些欽佩之情,這位哥哥看得通透,早便揣摩到了太後的心意,太後何等人物,連欣回宮向孝安提出為無情醫治,孝安一下便看出,這位祖宗不僅是回報救命之恩那般簡單,而是已生愛慕之心。

連欣是金枝玉葉,別說無情腿腳不好,便是身.體健全,孝安也絕不可能將女兒嫁與這種小角色,是以當日連欣讓連捷為無情診治,連捷有意推卻,隻怕不是不能治,而是不願。連捷早便想到這當中利害,知道孝安定會反對。

孝安不希望無情將腿治好,目的很明顯,這樣的無情更加配不上公主,皇室反對的理由也越加充分。

孝安說那故事是警告無情別癡心妄想,他在皇室心中,不過是條狗,她可以給他獎賞,但這獎賞絕不能和公主有關。

無情順勢要了獎賞,因為這獎賞不要,太後是不會安心的!如此孝安終於是還了無情的恩惠,無情和皇室也再無拖欠。

這樣也好,無情本來也不喜歡連欣,如此,兩相心安。可是,為何她還是心有餘悸,心底那絲不安越來越重?

她想著,下意識看了看孝安,隻見孝安也正淡淡看著她,目光陰沉。這比方才直接的殺意更讓她心驚。

她隻裝作沒有看見,行禮道:“懷素謝過太後對提刑衙門的深恩,太後貴人事忙,懷素和無情先行告退。”

無情也再次謝恩,孝安歎了口氣,就像個慈祥的長輩,“你二人這酒還沒喝呢,也罷,就拿回去喝吧,阿紅,賜酒。”

紅.姑笑答道:“是。”

這酒是斷頭酒,素珍可一點也不願拿,紅.姑已讓內侍把整整一壇子酒放到她手上,素珍手差點沒被壓斷,孝安真絕,這酒不是遣人送到衙門,而是要她現拿,這般走出去不僅重死,還當真好不尷尬。

連月笑道:“李提刑愛喝酒,紅姑.姑,你給他們再拿幾壇罷。”

你才愛喝酒,你全家都愛喝毒酒,素珍心裏罵著,麵上卻是又鞠躬又哈腰:“雖是喜歡,拿不動啊,哈哈。”

這邊廂,紅.姑可不管她哈哈,能拿不能拿,往她手裏又加了一壇子。素珍手上一沉,咬牙接了。

無煙和雙城很是沉默,素珍突然發現,她們性.情其實有些相像,不同的是,無煙一直低著頭,雙城卻始終,淡淡看著她,目中一抹似笑非笑。

素珍知道,雙城心中,她已非敵人,因為不配。

無情仍直直跪著,仿佛對孝安施加的侮.辱,視而不見。

素珍看著,心疼得絞成一團。

出了太後寢宮,無情低聲道:“你先把東西放下來,在這裏等我,我把手裏的拿出去就折回來幫你。”

無情行動不便,一手拄拐一手拎酒已是吃力之極,她鼻子微微一酸,連忙搖頭。

“傻瓜,當官有什麼好,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裏?”無情突然偏過頭,聲音微微有絲啞哽。

素珍一震,她從沒看過這樣的無情,無情很仗義,但無情是沒有感情的。

無情不是為自己痛心,而是為她。

她差點落淚,卻還是笑道:“我有不能說的秘密,為了它,我一定要留下來,看,情況也不是很糟,還有酒喝,不是很好嗎?”

無情深深看著她,放下酒,用力揉了揉她的發,“如果可以,我多想這苦隻由……”

“好狗不擋人道,前麵的瞎眼了嗎?沒看到聖駕?!”

冷冷一道聲音打破這短暫的溫情,無情拉著她迅速跪下,素珍雙膝著地,身子卻是不易察覺一顫。

前方一隊子人隨前麵玄色身影極快走來,兩側有宮監打著散扇,連琴對十年如一日對她熱嘲冷諷,看著她身邊放著兩個酒壇子,又伸腳踢了踢,素珍恨不得這小癟三把這害死狗酒踢翻,連玉神色冷冽,眉心很快又舒展開來,溫聲道:“你怎麼也過來了?”

“微臣奉太後之……”

素珍一喜,可“之”著就沒能說下去,連玉問的不是她。她緩緩回頭,連玉和她擦身而過,走到前方無煙身邊。

無煙目光也是一柔,停住腳步,“見過皇上,長公主進宮請安,太後便讓我們幾個一起過去,問了些岷州的事。如今這事都快鬧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