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兄之意思是?”
“陳留曹『操』,素有野心,隻身刺董,繳詔討賊,當為某效力之人也!歸順,豈有無投名狀之道理?再說眼下,軍營之內尚有萬餘敗軍之士卒,因張揚拖延數月未發餉銀,早有反心,隻需吾振臂一呼,便從也!某,退可投曹,進可引兵自立,自當刺史!屆時,兄之榮華富貴,豈非探囊取物耶?’
那張淳聞言,咧嘴一笑,甚是讚同,並道:“吾且先行回府,為兄打探消息。”
楊崢拍了拍張淳胳膊,道:“大事盡在公身矣,但有消息,當可報也。”
張淳自是點頭,飛速而去。
且說張淳出了軍營,卻是並未趕回張揚府邸,而是直奔自己家中,帶上妻兒,便是連金銀細軟都來不及收拾,便匆匆往東門趕去。
妻子錢氏問道:“如此匆忙,何去也?”
張淳道:“汝一『婦』人,何須多問,隻需趕路便是。”
……
董昭趕到刺府,入了堂,張揚當即將楊醜之言盡數告知,並問計策。
董昭眯眼,沉思許久,道:“主公,以吾近日觀察,上下無戰心,胸懷異心者,非明麵之多,加之餉銀未發,士卒多有怨言,隻恐一人掀旗,多有從者,屆時吾軍不戰而敗也。或有兩條計謀,可保退路也。”
“何計?”張揚像是來不及一般,慌忙追問。
董昭道:“眼下,或可舉州歸順趙信,或可匿名而潛,隱於灌木之地也。”
“汝之言,實為『奸』計!”張揚剛聽完,便是大罵一聲,董昭愣在當場,長歎口氣,拂袖而去。張揚氣急,於堂中大喊,要將董昭處死!
守在庭院中士卒已將董昭摁倒在地,董昭『性』命危在旦夕。
楊醜念及此前董昭於城門迎接之事,連為董昭求情,張揚方才放了董昭。
董昭出了刺史大門,嗬嗬淒慘一笑,張揚張揚,汝命休矣。汝帶吾不忍,休怪吾無義,至此,你我情義兩斷。說完,董昭將頭上官帽取下,放於張揚府門之前,就此離去,不知何蹤。
張揚撒了一通氣兒之後,又是滿腸子後悔,楊醜豈會看不出張揚心思,當即給台階道:“主公,軍師所言,也是為主公所想,罪不至死也,不若吾去尋軍師來?”
背對著楊醜的張揚,並未答話,楊醜已知該如何做,便出了門,尋董昭而去。
去董昭府中,卻知董昭已帶著幾名心腹家士而去,無人知其行蹤!
對著空『蕩』『蕩』的董昭書房,楊醜長歎口氣,並未急著回府,而是在原地沉沉思索起來,心道:軍師已走,不論主公對陣趙信,亦或是曹『操』,都必敗也!吾亦當思去路也!
想明白之後,楊醜當即趕回軍營,急找楊崢,楊崢從心腹士卒處得知,楊醜隻隻身一人,放心大笑,前來麵見。
楊醜道:“悔不聽公之言,對張揚一向忠心耿耿的軍師都離其而去,可見張揚實一無能之輩!如今,某願歸順曹『操』,公可願同隨往之?”
楊崢笑眯眯搖頭,心道:方才你還在主公麵前,進我讒言,現無路可走卻又回來,當我是何人耶?
雖心中氣憤,楊崢麵上仍然笑意滿盈,道:“佳機已過,此時歸順,不可也。”
“為何?”楊醜甚是不明!怎麼一會兒要歸降,一會兒不歸降的?
楊崢道:‘此前戰敗於趙信,吾等可以曹公為援軍投靠之,於張揚也有交代,是為暫靠,日後便留與曹營。眼下回了晉陽,如何再行投靠,?將軍豈知,曹公與張揚同盟,曹公不日將到,礙於此,汝去,曹公焉能收留?張揚豈會相饒?天下又如何看待你我?’
楊醜聽了此言,不以為然,卻道:‘張揚待我不薄,吾不忍帶走其兵馬,古人雲,良禽擇木而棲,既公不願同行,某自去也。’
說罷,楊醜不再多言,起身而去,楊崢看著楊醜背影,眸中寒光一閃,隨後又迅速消失不見,轉為滿臉暖笑,心中早有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