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明白。”
君霖讓暗衛掐醒郭振瑞,又澆了杯冷茶過去,郭振瑞才醒來。
郭棱狡猾,郭振瑞也有幾分小聰明,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衝著那幾封書信來的。他猶豫要不要說,為了文弘能護著柳氏,他自然不該說。可方才那黑衣人出入柳氏的房間如如無人之地,他若不說,柳氏是否會被殺?
“這書信,你如何得到?”
郭振瑞認識君霖,他失血過多,能瞧見人影,卻瞧不清人的麵容,此刻一聽聲音,再仔細瞧過去,發現站於他跟前的竟然是新皇。
他立刻做出了選擇,趴在地上將事情全部告知。不能怪他背信棄義,畢竟能讓柳氏活下來,才是他的目的。至於投靠的是誰,會害死誰,又有什麼要緊。
他是從家裏的暗室拿到的信,暗室在他的房間,做的極其隱蔽,連他自己也是得知不久。信的內容,他也說了。
君霖又問他郭棱如何得到這些信。他將幾個人名報了出來。
之後君霖又問了幾句,他便不知道了。
“朕不會殺柳氏。”君霖道。
郭振瑞閉了閉眼,知道死期到了。劫持他的人,在他的舊傷口上添了一刀,劃破了氣管,他張嘴發出“喝喝”的動靜,半柱香的功夫才徹底死透。
“剛才說的那個幾個人,殺。”
“查出來有牽連的,殺。”
“郭棱,殺。”
“要是郭棱在郭家將此事招了出來,知道的,都不必留。”
暗衛領了任務,猶豫問:“金陵王?”如何處置?難道真的不問罪?
去年,若不是聖上謹慎,恐怕真要被詐降的徐家給偷襲成功。
“看著他毀掉信,別讓他人瞧見。”
“……是。”
君霖繞過血灘,從暗門進入宮中,匆匆往東暖閣趕。
今日朝堂許多事,還等著他做決定。偏殿還有四五個大臣,等著他召見。
這事若是提前發生在十幾日前,或許他不會放下政事過來,隻會歎一句廢皇自己找死。
如今,他也有過掙紮。明知道文弘或許也是詐降,留不得。
可他最後還是選擇了幫文弘剪幹淨身上的小人。
不是想造反麼?
等朕把這些人殺幹淨,看你一個人怎麼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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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福祉宮,文弘就燒了信件。燒完還不放心,拿灰塞到荷包裏,找個機會全倒入河裏。
“上天保佑我,千萬不要再有人看過這些信了。”君霖要是知道,好感度肯定會下降到要砍他腦袋的程度。
至於君霖的喜愛,他可一點都不抱幻想。先不說君霖的喜愛,還能做出強\/上這種事,單說君霖對江山的看重,就讓他賭不起。
文弘對著清河拜了又拜:“讓君霖這幾日忙的要死,別讓他知道這件事。”
最好忙的沒時間召見大臣,聽不到別人說什麼。
“王爺?”吹溪在外麵采花,遠遠瞧見文弘跪在溪邊。“您做什麼呢?”
“沒什麼。”文弘慌亂起身,眼見水裏沒了紙灰的痕跡,迅速恢複鎮定,“本王在拜河神。”
“奴婢摘了許多花,回去讓楚嬤嬤做點心吃。”吹溪笑的無憂無慮,文弘看了,心情也逐漸變好。
公道一句,君霖待他這個廢皇,確實不錯。雖然吹墨吹溪是派來監視他的,卻也將他服侍的很好。
兩人一前一後往東明殿走,文弘嘴角剛被吹溪逗得翹起來,就見小呂子一路快跑過來。
“王爺,聖上召見,命您立馬去東暖閣。”
文弘呼吸猛地一滯,立在原地久久不動。
“王爺,快走,聖上召見的急,莫要去遲了被怪罪。”
文弘心裏閃過無數個念頭,會不會君霖知道了,君霖會不會殺他,他要怎麼樣才能在君霖手中撿回一條命?
主動獻身可以麼?
肯定不行,君霖已然壓他好幾次,肯定已經不在乎了!就算同意,肯定也是吃完抹嘴不認,不,嘴都不抹,就能發落他!
“王爺!”
文弘一步也邁不動。
也許君霖不知道,郭振瑞直接將信給的他,怎麼會有人知道?
也許郭棱告訴過別人,有人見郭棱出事,坐不住了,捅到君霖跟前,想要換到什麼好處!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郭棱這種人,定然會給自己留一個後招。
而且郭申什是君霖的人,肯定會將郭振瑞找他的事說出來。君霖要是問他,他也不會擔心至此,可君霖沒問。
“王爺?”吹溪伸手在文弘眼前晃了晃,“您再不去,聖上就要派人來打您板子了。施行的可是呂公公的人,人家可不會手下留情。”
小呂子低下頭,不說話。
文弘再不想去,還是得過去。裝病裝死,已經用過了。而且,君霖真要發落他,他不去,不是更顯心虛。去了,還能為自己辯解兩句。
到東暖閣外,照舊是徘徊徘徊!就連看他不順眼的張敬田也懶得搭理他了,鼻孔朝天目不斜視。
被呂壽排擠出去的莫福,因為文弘要來,被聖上又叫了回來,此刻看文弘,就是再生的父母,恨不得掏心挖肺。這又跟之前單純的利用文弘不一樣了,莫福隻覺得文弘是他的福星。
“王爺誒,進去吧!”莫福小小推了文弘一把,文弘還沒來得及瞪莫福一眼,人就已經踉蹌著進了正殿。
“聖上金安。”文弘跪下請安。許久,上麵也沒人說話。他單膝跪換成雙膝跪地,先自己心虛地害怕起來。
君霖批完三四本折子,才似乎剛想起他來似的,笑眯眯賜坐。君霖越是笑,文弘越是膽顫,簡直如坐針氈。
“郭棱的……”
君霖話還沒說完,文弘就猛吸一口氣,抽氣聲大的,惹得君霖睨了他一眼。
“郭棱的事,辦好了?”
“好,好!”文弘忙到,“好的不能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