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兩情相悅(3 / 3)

君霖抿嘴:“聽這話的意思,可是想要什麼賞賜。”

文弘握拳:“臣對聖上忠心耿耿,辦事絕不要什麼賞賜!臣辦事,憑的是臣一片忠心!”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以後他一定會造反!

隻是造反的人馬從哪裏來?難得一個聽話的徐家,還因為偷襲,讓君霖給滅門了。

“是麼?”君霖意味深長地問,嘴角的笑容有一絲嘲諷。

文弘瞧出來了,更是嚇得連吸氣都不敢了。

“聖上,洪祥、征其明大人求見。”

“宣。”

文弘忙起身:“臣告退。”

“不必。”君霖掃一眼他打戰的腿,“你坐下聽。”膽量怎麼不如從前了,那時當著天下人的麵撒謊,不是一點都不怕?

聽什麼?文弘小心翼翼地瞅君霖的臉色。

洪祥和征其明是大理寺的官員,進來先遞了封折子。君霖掃了兩眼,扔下去,讓來兩人念。洪祥掃了眼文弘,略猶豫,才朗聲念了出來。

文弘腦子裏直犯暈,卻也聽明白,這是參江虛達呢。

說江虛達有好幾條罪,什麼克扣民居,多建了兩個官宅賣了,什麼舉行破土血祭,太殘忍雲雲。

洪祥把折子一合,建議君霖將江虛達一門全部處以極刑。

“此等說一套做一套的臣子,大逆不道,不處以極刑,不足以平民憤!”征其明也說。

文弘聽得冷汗直言,他怎麼聽怎麼覺得,這是在警告他。

“江虛達確實該死。”君霖幽幽睨文弘一眼,“那個破土血祭,其實是為了救舊朝餘孽。隻這一條,朕留不得他。朕不要這種隻嘴上降的人。”

文弘此刻明白,為什麼君霖特意強調讓他“坐著聽”了。他覺得自己不隻腿軟,全身都軟了,差點都要坐不住。

君霖讓兩人回去把他方才說的那條加上去,明日在早朝,當朝奏了來,讓眾臣商討如何處置。

洪祥二人急急忙忙回去寫折子了。

屋裏登時靜了下來,隻能聽見文弘的急促短暫的抽氣聲。

君霖本還想點文弘兩句,此刻心卻軟了,柔聲道:“朕讓莫福備了午膳,你上次說想嚐嚐叫花雞是什麼味道,朕讓禦膳房做了,隻是不知道他們做出來的,你可喜歡?”

文弘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君霖。

這是什麼意思?

方才警告他,此刻又要同他一桌用飯?君霖肯定是知道了書信的事,要不然也不會故意讓他來聽對江虛達的處置。

對,警告,是警告!意思是君霖隻是想提點他,並沒有要處置他的意思。

君霖不想殺他。

哪怕他曾經想殺了君霖。

“走啊,涼了就不好吃了。”君霖已經走到他跟前,“嚇傻了?”

“……沒,沒有。”文弘忽然眼圈就紅了。

君霖聲音又冷硬起來,嗬斥他:“男兒有淚不輕彈。”

“可我還小。”

“狡辯!”君霖道,“朕三歲就不哭了。”

“臣一歲就不尿床了!”

“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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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溪總覺得,自從她們家王爺去了趟東暖閣,回來就有些不正常了。

不正常之一,就是又開始在地上滾啊滾,這次一邊滾還一邊笑,笑得讓人心裏發毛。

有時半夜起來一邊滾一邊笑,守夜的宮人害怕,後來都是三三兩兩的守夜,誰也不敢單獨聽文弘的笑聲。

還有不正常的地方,就是跑宮外跑的勤了,辦事辦的特別勤快。以前也出去當差,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出去一趟,自己還消遣尋樂半天。

如今,出去當差就當差,很少再去什麼酒館茶樓了。

還有之前許多物件都收在庫房,不讓擺出來。

如今文弘親自去庫裏挑的物件擺上,又把屋裏的格局變了變,東暖閣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她把這些事說給吹墨聽,吹墨聽了直歎氣。

“王爺莫不是瘋了?”她問。

吹墨瞪她一眼:“不許冒犯主子。”過了一會,卻也歎口氣,“怕是得了失心瘋。”

兩人把所有的宮人叫過來訓斥一番,文弘如何,都不能傳到福祉宮外麵去,隻有聖上能知道。

這裏能接近文弘的宮人,都是君霖派來的可靠的主兒。粗使下人一流,也是選了忠心的人送來。

不過,也有混在其中的“有心人”。

“咦,那個白麵小太監怎麼沒了,叫小玉子的那個。”吹溪問。

吹墨道:“前段時間犯了錯,讓我打發走了。”

吹溪連聲說好。聖上說,那人要是靠近文弘,讓她們偷聽兩人說什麼做什麼。可見那人的存在,對文弘不利。文弘隻有不起二心,聖上才會繼續寬容。

文弘從宮外跑回來,瞧見大宮女又在訓斥宮人,笑著擺了擺手,一頭紮進屋內,不一會,就換好了朝服出去。

“王爺要去東暖閣?”吹墨眉頭一跳。

“不是,聖上在禦花園的簍亭賜宴,三品以上的官員都去。”文弘急急忙忙。

吹墨提醒:“還有一個時辰才開始。”

“我住在宮裏,自然得先到。”說完,人已經不見了。

吹墨歎息,即便先到了又如何,自古以來賜宴,君主總是最後一個到的。

如今宮裏規矩嚴,不能騎馬不能坐轎,雖說此時已經是黃昏將至,可也熱的厲害。文弘跑了幾步,就出了一身汗。

他不想汗涔涔過去,就隻能放慢腳步。

一會又讓郭申什去找把傘來。

郭申什詫異:“舊朝王爺倒是有華蓋,現在卻沒人提是否可用。”

“我要的是傘,你也撐一把。”

郭申什扭捏道:“不可,臣是男兒。”

男兒也怕曬傷啊!文弘催他去,他在宮牆的陰涼下等著。郭申什剛走,便有人朝著文弘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