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燭火投映在地麵的影子歪歪斜斜,四周靜得連風聲都沒有。

直到床榻上的人微微咳嗽了幾聲。

元鳶把目光從衣擺移到榻上的謝錦衣,這回他是真真地皺了眉。

她問道:“怎麼了,你有哪裏不舒服麼?”

謝錦衣連頭往內裏側了側,神色懨懨:“口渴,去給我倒杯茶。”

元鳶輕“哦”,起身給他倒了杯茶水,舉著茶杯遞給他。

謝錦衣看著她離自己幾步遠的距離,挑眉:“你就是這麼照顧病人的?”

元鳶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將茶杯擱在一旁,伸手繞到他背後將他扶了起來,又似想起什麼,抬頭問他:“這樣會不會碰到你肩上的傷?”

她忘了這會兒他們挨得有多近,這麼一抬頭,仿佛睫毛都快掃過他的鼻尖。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也直勾勾地瞧著她。

那眼裏的深邃和熟悉的光彩叫她心尖一顫。元鳶一驚,下意識地後退,肩頭卻被人用一隻手攬住,元鳶身子下傾,險些摔進他懷裏。

“笨手笨腳的。”

謝錦衣用攬住她肩頭的手借了力將自己的身子撐起來,尋了個合適的姿勢靠在墊枕上。

元鳶這才得以後退,她看著靠在榻上的謝錦衣,餘光又掃了掃剛剛被他攬住的肩頭。

原來他剛剛隻是用她的肩來扶一下而已。

她也隻是淡淡地想了想,就轉過身將茶杯端過來。謝錦衣這回沒再難為她,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接過。

元鳶隨意地將目光放在別處,恍惚間卻在地上看到了一個模糊的物件兒,像是剛剛從他袖子裏落出來的。

看清後才發現是一串粉色的珠花。

他身上怎麼會有女子的珠花?

元鳶猶豫了片刻,還是伸手撿了起來,看向謝錦衣:“這個是你的麼?”

在看向她手裏的珠花後,謝錦衣微睜了眼,又極快地壓低眼瞼,伸手將那串珠花拿過,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元鳶看著被他放回袖子的珠花,後知後覺的疑惑。一個男子怎麼會隨身帶著一串珠花?

如果不是要送給哪個姑娘,就是他珍藏的別人的東西。

還這麼寶貝地貼身收在袖子裏。

寶貝到她剛剛不過碰了一下,他瞧著便有些不悅了。

心口泛開一絲一縷的酸疼,元鳶也不清楚為什麼,卻是突然湧了上來。

她將目光移開,在心裏告誡自己:以他的年紀,早就該娶妻生子了,何況是心裏揣別著姑娘?他給誰送珠花,又藏著誰的珠花,都是他自己的事。

她又為什麼要去在意,或者說這又關她什麼事?

其實想想他也不過偶爾來別院一次,其他的時間他在做什麼,見了什麼人,陪著誰,她都一無所知。

可道理她都懂,心頭的酸澀怎麼也壓不下去。而且他若是有了喜歡的姑娘,不該和她牽扯在一起的。

元鳶輕輕呼吸,她覺得一定是這兒太過悶熱,所以她才覺得難受,出去透透氣就好了。

一旁的謝錦衣正準備讓元鳶把茶杯放回去,手未伸過去,身旁的人便站了起來:“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

元鳶展顏一笑,那笑容勉強又難看,她沒去注意謝錦衣的神色,直接轉身走了。

像落荒而逃。

“誰允許……”這一次,他話還沒有說完,隻剩房門闔上的聲音。

謝錦衣先是一愣,隨即低下頭氣笑了,他說讓她走了麼?

還有她剛剛是不是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