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沒完沒了的折騰後, 元鳶難得起晚了。謝錦衣早早地上朝去了,而她睡到過了早膳的時辰才醒。
一番梳洗後她又隨便用了幾口早飯,推開門窗時才發現今日的天氣很好, 她幹脆帶著阿黃在院子裏遛彎。
阿黃長得很快, 加之在府裏的夥食實在是好, 來了沒幾個月已經健壯得能在花叢裏撲蝴蝶了。
元鳶遛得累了, 便去梧桐樹下的椅子上坐著休息, 正走過回廊時, 迎麵撞見了十一和十二。
在府裏這般久, 她和他們也算是半個相熟了, 便禮貌性地同他們打了聲招呼。可不知為何, 他們的表情卻有些怪異。
十一還好,也回了她一聲。可十二看到她便攥緊了手,鼓著腮幫子活像麵前站著什麼仇人似的。
元鳶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旁邊的十一也注意到了十二沒有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忙暗中用腳踢了踢他。
見他還在瞪元鳶, 他幹脆一把扯住他的手,衝元鳶打了個哈哈準備帶他走。
可十二卻不幹了,像炸了毛的貓頓時彈開十一的手, 吼了一句:“我長了腿,要你拉我?”
十一微愣, 隨即擰起眉頭:“你吃錯藥了,在這兒發什麼瘋?”
十二的情緒更激動了:“是,就我一個人吃錯藥了, 你們都沒問題!”
可他明顯說的是反話,一旁的元鳶不知他們怎麼突然就吵起來了,不明所以的同時也想著說些什麼將氣氛圓過去。
隨口問了句:“你們將軍何時回來?”
不提到謝錦衣還好, 一提到他,十二的積壓在心裏的火氣一股腦地噴了出來:“你還好意思問我們將軍,他現在這樣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唔唔……”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十一用力捂住了嘴,又賠著笑臉同元鳶解釋:“元姑娘你別在意,十二他今兒喝多了,說話顛三倒四的,我馬上帶他回去醒醒酒。”
說著他就要把十二給強行拖走,可元鳶卻愣住了,他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謝錦衣被她害了?
她究竟害了他什麼?
她要叫住他們問個清楚,十二恰巧也掙脫了十一的手,紅著眼眶發火:“將軍現在被她
害得什麼都沒了,你連話都不準我說了?”
十一來不及阻止,十二已經衝著元鳶嚷著:“都是為了你,將軍把手裏的兵權都交出去了!那個死太監現在還不知道要想什麼法子對付我們將軍!”
“十二閉嘴!”十一喝止他,“將軍都不在意,你急個屁!”
十二被他的話堵住,又氣又委屈地跑了,跑過元鳶身旁的時候,還不忘瞪她一眼。
獨留回廊下的元鳶一臉驚愕。
似乎是想到什麼,她的臉色慢慢發白,眼神是難以言喻的苦澀。
“原來如此……”
怪不得陛下那麼輕易地就放了她,原來是因為謝錦衣將自己手中的兵權交了出去。
可他怎麼能那樣做?
他手中的兵權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便是連她這樣的閨閣女子都清楚得很。失了兵權,他就成了形同虛設的紙老虎。
如何能在這朝堂之上立穩腳跟?
他往日的那些政敵又會如何害他?
十一看著她慢慢褪去血色的臉,唇角微動,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隻能化成了一聲歎氣。
哪怕一開始知道這個消息他也在心裏埋怨過元鳶是紅顏禍水,可現在看著元鳶愧疚、痛苦的眼神,他心下也跟著堵得慌。
這件事是誰的錯?好像誰都沒錯。
就算他們將軍是為了元鳶才交出的兵權,可那也是他心甘情願的。在別人眼裏自然是權勢最為重要,可在他們將軍眼裏未必如此。
“元姑娘,你別去在意十二的話。他想的不代表將軍也是這麼想的,將軍他是很在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