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信聽著這話,有種蕭昶弋在交代遺言的感覺,立刻驚覺不妙。
果然,他這個想法一落,蕭昶弋便又邁了步子朝懸崖又靠近了幾分。
他卻恍然不覺已經身處越來越危險,似想到什麼,他又轉頭交代一句,“她喜歡風景,我選定的地方有山有水,鳥語花香,你記得將我與她合葬,莫讓人打擾了”
說完,他又低頭望著懸崖,不知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他輕歎一句,微微仰頭似乎是準備跳下去了。
“爺……”蕭信下意識地喚住他,腦海嗡嗡,一時想不到該如何阻止他,
“太太她還沒死”
話脫口而出,蕭信才意識到自己扯了多大的彌天大謊,可是,似乎除了這個理由,便沒有什麼能讓蕭昶弋活下去了。
他話剛落,蕭昶弋的背脊微僵,隨後轉身,眸子緊盯著蕭信道:“你說什麼?”
蕭信心一緊,硬著頭皮道:“這懸崖雖然深不見底,但太太向來不同於常人,我們的人去崖底尋過了很多遍,卻未發現太太的……屍身,或許……或許太太根本就沒死”
蕭信確實帶著尋過崖底,也確實一無所獲,可這懸崖這樣深,崖底除了岩石便是深不見底的海。
顧箏生還的可能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可蕭信這樣說,隻是想或許能喚醒自家爺活下去的意誌,蕭昶弋想到的卻是顧箏確實與常人不同。
她前世是鎮南候府嫡女,被大火焚身,也能重生來到他身邊,或許……
這次也會有奇跡發生呢?
她或許就在某處等著他,等著他來尋她,他怎麼能這樣糊塗,差點兒他便真失去了尋到她的機會。
蕭信還在想,自家爺聰慧無雙,心思縝密,他這樣漏洞百出的話怎麼能誆騙到他呢?
可是下一刻,蕭昶弋就忽然從懸崖邊上轉頭,騎馬回了府。
蕭信愣了愣,心底高興的同情也隱隱升起一股擔憂,若有一日,他家爺發現了真相,又一度受了打擊,他會不會徹底一振不撅,失去求生的意誌?
還不等他多想,前麵的蕭昶弋已經停了下來,回身朝他喊了句:“召集十大堂主前來議事”
“是”蕭信應了聲,忙上馬跟了過去。
……
溪水潺潺,林中鳥兒清脆的聲音宛如一曲悅耳動聽的樂曲,遠處傳來一陣車軲轆聲,將這落在水麵的鳥兒驚得飛入林中。
馬車漸漸近了,一雙白皙的芊芊玉手掀開車窗,露出一張俏麗的臉龐。
馬車內的人兒生得白白淨淨,一襲簡單潔淨的白袍,墨發隻用一根發釵固定,一雙靈動的眸子像蘊含了天地間所有的靈氣一般。
一副少年打扮,卻掩不住那一舉一動時的女兒家嬌氣,忽地,白袍少年的視線停在水中,唇微微張開著,似乎瞧見了什麼詫異的事。
“停車、停車”她喊道。
馬車很快便停下來,白袍少年便迫不及待的撩開簾子,正準備下去,馬車裏卻伸出了另一雙手,輕輕握住了白袍少年的手腕,便讓白袍少年停下了動作。
那雙手比白袍少年的要長很多,膚色是那種透明的白,給人一種瘦弱的感覺。
白袍少年似乎對他的態度格外不同,低垂著眸子停在手腕上的手上,她立刻眉眼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