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略顯瘦弱卻好看到過份的手卻忽然縮了回去,隨之,馬車內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

“莫要胡鬧”

僅是一句話,白袍少年便揚唇笑得極燦爛,“我可沒有胡鬧,那水裏似乎有人”

聞言,馬車的簾子再次被拉開,露出一張精致的臉龐,那張臉如刻畫的一般,如墨般的眉,如星般的眸子,如玉的膚,如水般的氣質。

好似這人是萬物所化一般,讓人挑不出一絲不完美,他長長的睫羽輕顫著,輕咳了兩聲,膚色似乎越來越透明,好似隨時都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臉上的蒼白讓人的心狠狠的抽痛著,凡是見過這張容顏的必定會歎上一聲,這樣完美的人竟然命不久矣,也許這便是天妒紅顏吧!

“軒尤”男子穩了咳,才輕聲喚了句。

隨即,便有人應了聲“是”,而後朝水中走去,水中隱隱浮著一抹被染紅的衣衫。

走近了,軒尤才發現這水中竟然真有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女子四周的水已經被染紅了,就連她的衣衫也都是一片紅色,幾乎看不清原來的模樣。

軒尤微微俯身,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眸子閃過一抹詫異,這呼吸雖然很微弱,但他能清晰的感覺到眼前的人還活著。

“公子,是個姑娘”軒尤回身朝馬車說了句,又伸手搭向她的脈搏,眸子立刻睜大,一臉不可置信。

怎麼會有人的生命這樣強大?

馬車裏的白袍少年見軒尤遲遲未過去,也按耐不住好奇心,跳下了馬車,直徑朝這邊來。

一見到血泊中的人,她皺了皺眉頭問道:“這人……莫不是死了?”

“還活著,而且……”軒尤頓了頓,眼底的震驚還未平複,“她之前四個月的身孕,看這模樣該是從哪個高處跌落下來的”

若是常人隻怕早就一屍兩命了,可眼前的人竟然還尚有一口氣。

馬車內的人自然是將兩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了,他眼底也有些詫異,開口朝軒尤道:“既然還活著便將她帶上來吧!”

白袍少年眸子眉頭一皺,忍不住朝馬車內的人道:“扶嶼哥哥,這人怕是救不活了,咱們又何必找這個晦氣,況且,咱們還要去找神醫,你的身子……”

“公主”風扶嶼淡聲打斷了她,一邊捂唇咳著,一邊下了馬車,風徐徐而至,他便咳得越發劇烈,

白袍少年望著他這般倔強的舉動也隻好妥協,“罷了罷了,我答應你留下她就是了”

說著又輕聲嘀咕道:“不過是個路人,扶嶼哥哥都這般上心,心底怎麼就裝不下一個南舒兒呢?”

她語氣有些低落,可說完之後,臉上又揚起了笑容,朝風扶嶼走去,還未走到兩步。

方才還一臉雲淡風輕的風扶嶼卻忽然像變了個人似的,直接大步朝軒尤撈上來的女子走去。

他步伐有些踉蹌,咳嗽也因為心情起伏太大而越來越劇烈,到了那女子身旁,他幾乎是撲在地上,輕顫著手緩緩伸向女子。

溫柔又小心翼翼的拂開她遮住了臉頰的發絲。

這樣的風扶嶼南舒兒從未見過,她有些發怔,一股強烈的好奇心催使著她上前去一睹那奄奄一息的女子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