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她定然欣然同意,可這人……風扶嶼心底那般重要,重要得讓她有些妒忌。
“公主,還請公主救她一命”
猶豫間,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南舒兒抬頭,對上風扶嶼帶著祈求的目光。
這似乎……
是她有記憶以來,他唯一一次這般看著自己,眼底倒映著的都是她的樣子,卻是為了別人。
“好”南舒兒點頭痛快的應了,心底的苦澀卻隻有自己嚐到了。
軒尤與幾個侍衛將這裏圍成了方形,南舒兒就在一旁,裕神醫需要什麼,她便立刻遞上。
也親眼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被開膛剝肚,躺在帛布上的人竟然隻是皺著眉,未喊出一聲痛,這這樣生生挺過了這樣她看著都覺得難受的痛。
直到結束,南舒兒仍心有餘悸。
她望著躺在帛布上的人,莫名的,竟然希望她能醒過來,能活下去。
裕神醫一出來,風扶嶼立刻上前問道:“如何?”
他緊盯著裕神醫,像是怕錯過了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南舒兒微垂了眸子,盡管心被傷了千百次,她還是舍不得放下眼前這個人,若……
若能得他歡喜,她寧願那個被開膛破肚的人是她。
將失落的神色掩在眸低,她頭一次沒有向往常那般大鬧,而是一人肚子tian傷。
風扶嶼一心隻惦記著裏麵人的生死,裕神醫卻是注意到身後默默離開人的情緒,他拍了拍風扶嶼的肩膀,道:
“若三日之內她能醒來便無事了”
“三日之內……”風扶嶼低聲喃道,一雙眉緊蹙著,臉上的擔憂明顯。
裕神醫歎了口氣道:“那位太太痛失愛子,隻怕是不願醒來,有些事……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他咬重了太太二字,是為了提醒風扶嶼,她是有夫之婦,又朝某處的背影瞥了眼,猶豫著開口道:
“其實,南境公主對殿下的心意……”
“裕神醫”話未完,便被風扶嶼淡聲打斷,“接下來幾日,阿箏就有勞裕神醫了”
說完他便一邊轉身離開,一邊捂唇輕咳。
裕神醫愣了愣,喃聲道:“阿箏?”他瞥了眼裏麵未醒的人兒,又瞥了眼另一邊落寞的身影,有些發愁的皺著眉,“我……這……”
……
痛……
像身體被撕成了碎片又重新一片一片縫起來一般,顧箏忍不住輕吟出聲。
痛又似乎短暫的消失了,身體又變得灼熱了起來,好似要將她燒化了一般,這樣疼讓她每一根神經都抽痛著。
一邊這樣巨大的痛苦,另一邊,一道充滿蠱惑的聲音卻又響起,他讓顧箏放棄,顧箏搖頭,想著她還有孩子,便是為了孩子,她也要不懼怕任何痛。
可是一低頭,原本有些隆起的腹部卻變得平坦,“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她一臉茫然,腦袋裏卻又再次閃過她被雲夢初從亭子推入懸崖的一幕。
她渾身是血,淹沒在冰冷的河水裏,她的孩子變成了一灘血水離開了她,不論她如何阻止都改變不了。
顧箏像是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一般,不斷的回到那一幕,經曆喪子之痛,意識又緊接著將她帶回被推入懸崖前的一幕,又眼睜睜看著腹中孩子的離開。
就這樣不斷的循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