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裏掙紮著醒來時,手似乎被一雙溫暖的手包攏住,顧箏眨了眨眸子,望著眼前陌生的環境。

眼前的屋子很是雅致,但絕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屋內的擺設也似乎與京城時興的不太一樣。

顧箏動了動身子,才發現自己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許是她的動作讓原本就睡得不沉的風扶嶼立刻清醒了過來。

他坐起身,顧箏才發現那包攏著她的手的竟然是風扶嶼的雙手,她眸子閃了閃,若無其事的縮回了手。

風扶嶼臉上倒是出現了一抹不自然的紅暈,他輕咳一聲,忙解釋道:“我不是有意冒犯……我隻是擔心……”

“我知道”顧箏輕聲打斷他,“多謝太子救命之恩,落箏永生難忘,隻是眼下不便,隻能這般謝過太子了”

風扶嶼咽下到了嘴邊的安慰,裕神醫說她今日或許會醒來,他便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無人知曉他多希望她醒來,生命得以繼續,又多害怕她醒來,陷入痛失骨肉的痛苦裏。

可是風扶嶼卻沒想到,她醒來之後卻是這般淡然的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似乎……忘了失骨肉之痛。

愣了好半晌,喉嚨又傳來一陣刺癢,他極力忍著,不想在她麵前也是那般模樣,蒼白的臉色卻掩蓋不住他如今的狀態。

顧箏的視線在他臉上停了會兒,隨即想到他的先天不足之症,有些愧疚的開口道:“我無事了,太子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風扶嶼還想說什麼,卻見顧箏又閉上眸子,他便隻好轉身離開。

屋門再次關上了,方才還閉著眸子的顧箏便已經睜開了雙眼,目光有些無神的盯著上方,手不自覺的撫著小腹。

因為身上還縫著線,顧箏隻能躺著,每日會有個梳著雙鬢髻,笑起來甜甜的侍女進來喂她吃流食。

她喚笑兒,長的很清秀,性子……與碧澗有幾分相似,一開始,她還有些怯生生。

顧箏同她說了幾句話,她便自覺熟絡起來,什麼話都說,顧箏問什麼她便答什麼。

所以,盡管一步都未踏出屋內,顧箏卻知曉自己身在離南境不遠處的一個莊子中。

除了她,這莊子還主著一位南境公主南舒兒與救了她的裕神醫。

風扶嶼還是每日都來看顧箏,隻是顧箏每次都有意疏離他,幾次下來,他便知曉顧箏不願見他。

後來再來,他便站在門外,遠遠望著屋內低眉的人兒,顧箏偶爾察覺到了,也隻裝作不知。

還有那位裕神醫,會每日來給她把脈,查看她恢複的情況,顧箏對這位救了她的命的人是打心底尊敬的。

至於那位南境公主,顧箏隻是從笑兒口中聽聞,她美貌無雙、與羋瑜國的太子風扶嶼早有婚約,

而且據聞南舒兒與風扶嶼是從小識得,青梅竹馬,指腹為婚,聽起來似乎挺讓人羨慕的。

笑兒說這話時還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怕顧箏因此而傷心,顧箏也並未解釋,隻是心底想起那個風扶嶼活不過二十歲的預言,便覺得有些可惜。

笑兒也發現了眼前這位長的貌美如花的姑娘雖然嘴角總是掛著笑,可總會在不經意間露出幾分讓人心跟著一顫的絕望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