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舒兒一肚子怒氣,可一望著顧箏她便想到那日的風扶嶼,她南舒兒這輩子最不願的就是風扶嶼有一分一毫的不喜。

若……她動這個女人,風扶嶼會不高興吧?

想到這兒,南舒兒生生咽下了這口氣,拂袖道:“本公主才不屑待在這兒呢!”

還未走出院子,似想起了什麼,她又停了步子,回頭瞥了眼顧箏道:

“京城那位姓蕭的侯爺痛失夫人,據說他在他夫人墜崖的懸崖邊上坐了幾日,還意圖同她去了,雖然最後被下屬勸了回來,不過他如今的日子可是實在令人不敢相信他還是那個征戰四方,百戰百勝的戰神蕭侯爺”

說著,南舒兒盯著顧箏道:“你若真無心無情就一直留在南境好了,本公主倒要看看你的心有多硬”

顧箏未垂著眸子,視線停在廊簷下迎著風雪盛開的寒梅,一旁的笑兒望著南舒兒離開的身影,她皺了皺眉,望著仍舊一臉平靜的顧箏。

她咬了咬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姑娘,其實您若是心底難受可以……”

“笑兒”顧箏輕聲打斷她,轉頭朝她揚唇笑得燦爛,“我想一人待會兒,你先退下吧!”

笑兒張了張唇,隻得點頭應是,然後轉身離開,長廊裏又隻剩下了顧箏一人。

她的視線仍停在那支廊簷下的寒梅上,純白如雪的狐裘隨意蓋在她的身上,尾擺出自然墜落在地。

飄落的雪花隨風清揚,有些許落在顧箏的頭上,她也沒顧得拂開,似渾然不覺,隻是怔怔望著那寒梅,唇仍舊勾起,淚卻不自覺的滑落。

長廊盡頭,一道修長的身影佇立在那兒,視線停在這邊,他緩緩伸手,雪花緩緩落到他手中,喉間卻勇氣一股腥甜,他捂唇,轉身快步離開,

走到離長廊很遠的地方才用力咳了起來,用力得仿佛要將心咳了出來一般。

好一會兒才停下來,攤開中的帕子,一抹鮮紅的血躍入眼底,

身後一陣輕盈的步伐聲傳來,風扶嶼神色淡然的將帕子捏在手中,藏在身後。

“別藏了,我都瞧見了”清麗的聲音剛落,南舒兒的身影便出現在他麵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風扶嶼皺了皺眉,轉手要藏於身後,卻無奈他如今渾身無力,即便眼前的是姑娘,他也掙脫不開。

南舒兒看著帕子上的血跡,眸子立刻聚滿了淚水,她抬頭望著風扶嶼,即便心底什麼都知曉,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她是蕭太太對嗎?”

風扶嶼微微點頭,望著她眼裏的淚水,眸中劃過一抹愧疚。

“你那次忽然來南境,說要與我成親……勸父皇議和,都是因為她?”

“公主……”他淡淡開口,手緩緩抬起想為南舒兒擦去淚水,南舒兒搖著頭退了一步,也避開了他的觸碰。

“所以……”南咬著唇,每問一句,風扶嶼不否認的態度都像在拿匕首在她心上劃了一刀,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忍不住做最後的確認,

“你心悅她?”

“是”他終於開口,終於承認,也終於將南舒兒的一顆真心傷得徹底。

她心底已經痛得連話都無法開口,可是南舒兒卻不願在這個心裏沒有她的男人麵前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