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戩的眸光帶了一種莫名的情緒,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那眼神仿佛帶著極強的穿透性,能透過她的軀體,穿越她的靈魂,看到她身後的另一個人。
被他的看的有些不自在,蘇遙尷尬地扯了扯唇角,移開了目光,支吾道:“祝你一帆風順,早日達成心願。”
聞言,雲戩挑了挑眉,收回了視線。
隻見他兩隻手往後腦勺上一抱,又向後懶懶地靠了去,像極了一隻大貓。
眸光淡淡地掃過蘇遙的側臉:“我說完了,該你了,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不會不明白吧。”
這個人果然很難纏……
蘇遙暗自抹了把額角滲出的冷汗,躊躇道:“我可不可以不說……”
“不可以。”
“……”
雲戩回應的很果決,他的視線就像鷹一樣,牢牢地抓著她的後背,惹得蘇遙心頭一陣發慌。
所以她為什麼會惹上了這個總喜歡自作主張的家夥?
她有些後悔,早知道方才下樓她就直接離開了,不然也不會攤上這檔麻煩事。
視線向上,落在不遠處的持刀大塊頭和紫衣老板娘身上。
以及那個恐怖分子……
借著這個時間,她在心底醞釀了一下,最終還是不打算傻乎乎地將自己的真實信息全盤托出。
她偷偷瞄了雲戩一眼,雖然對方仍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但她知道這家夥的頭腦精明著,可沒那麼好糊弄。
再加上他方才說他的母親是越人,說明他對越人的特征應該不算陌生,再加上她對別的國家也不熟悉,就算胡謅也沒個參照,籍貫這方麵看來她是免不了要誠實一回了。
思考完畢,蘇遙說道:“我是北越人,和你母親一樣。”
聞言,雲戩眉梢一跳,像是感了興趣:“北越哪?國都?”
蘇遙緊張地看著自己的裙角,強打底氣地正視著青年,支吾著反問道:“那……那你母親呢?”
雲戩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但他還是回答道:“我母親是雲中人,離國都遠著呢,不過我舅舅在國都做官,怎麼,你真是國都人?”
看著雲戩瞳中微妙的神色,蘇遙心底的不安感愈發濃烈起來。
鄉音難改,如果雲戩說的是真的,他的舅舅真的在國都為官,那他一定對國都的人陌生不了。
蘇遙在心底留下了悲劇的淚水,她怎麼感覺離自己身份暴露越來越近了?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罷,她抬高了下巴,使自己看上去更理直氣壯了些:“是啊,怎麼了?”
見她這樣,雲戩心情頗好地吹了聲口哨:“剛剛看你警戒心那麼強,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誠實,家教不錯。”
蘇遙:“……???”
看著雲戩眸底仿佛看穿一切的微妙神色,蘇遙的心底隱隱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她怎麼感覺自己好像被這個家夥套進去了……?
看她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雲戩的心情似乎更好了些,連帶著聲音也越發輕快了起來。
他的嘴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叼上了一根草芽,看上去悠閑極了。
“雖然我不是北越人,不過我母親生前還是和我說過不少有關北越的事的,京城那兒是權貴的聚集地,你既然是那兒的大小姐,不是會進皇族提供給世家公子小姐們的辟庸,或者有專門的術士巫醫指導麼?怎麼大老遠跑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