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黑燈,是用來召集行內人來逛鬼市的!鬼市就是買賣古董冥器的黑市,每年年根兒底下都開一次市!燈籠的個數代表開市的時間,三盞黑燈代表第三天的午夜之後開市!”胡掌櫃毫無隱瞞地說出了實情。
“這個鬼市是秦家老大辦的?裏頭有啥名堂?”郭輔臣微微點頭繼續問道。
“對!秦家大爺設下鬼市大集,供那些賣貨的、買貨的,在鬼市裏頭做買賣,然後賣出去的貨他都要抽水錢!”胡掌櫃說道。
“秦家老大現在還有閑心搞這勾當?那錢和貨都從你這兒走是啥意思?”郭輔臣回想之前秦縣長擺飯局請胡掌櫃,被秦家老大撞破,秦家老大與胡掌櫃在這雅間裏的一番對話。
“郭長官!錢和貨的事兒您都知道?”胡掌櫃驚訝的看向郭輔臣。
“哦!那晚秦縣長擺飯局,咱們倆就在這棚頂上,聽到了您和秦家老大的對話!”郭輔臣說道。
“棚頂?這畫……,那天這畫也是二位長官弄掉下來的?哎呦!多謝二位長官幾次三番地救胡某於危難!二位長官在上,且受胡某一拜!”胡掌櫃聽了郭輔臣的話,仰頭望向棚頂,順著棚頂目光又落在了牆上的那幅水墨山水上麵。胡掌櫃想起了那日要不是這幅畫突然落下,自己恐怕都服毒自盡了!隨即胡掌櫃想到了,這幅畫不是無緣無故掉落的,也不是自己命不該絕,而是有人救的他。
“胡掌櫃不必多禮!你瞧,這還有晚輩在呢!”郭輔臣急忙出手相攙。
“二爹!那天秦家大爺在這兒害您來著?”大華愣愣地問道。
“誌華呀!這不是你一個孩子家該操心的事兒!你要是還認我這個二爹,就趕緊到樓下照應生意去!”胡掌櫃一直比較忌諱大華摻和到這事兒裏來的。
“二爹!這輩子您都是咱二爹,可咱也不小了,咱能幫得上你們!”大華鄭重其事地說道。
“二爹知道你是個有良心的好孩子,可這些事兒凶險,裏頭的內情,你知道的越少也就越安全!”胡掌櫃對待大華倒是向來都實心實意的。
“大華!你二爹說的在理,就聽你二爹的吧!”叔侄倆的事兒郭輔臣也不便多說什麼,隻能幫著胡掌櫃勸大華。
大華見郭輔臣都替著二爹說話,看來再說啥也沒用了,就心不甘情不願地下樓照看生意去了。
“二位長官!我就跟你們詳細說說鬼市錢和貨的走法!每回鬼市開市,來鬼市上淘貨的客人首先得從我這兒‘買香’,實際上就是把帶來的錢,先都存到我這兒。客人在鬼市上買下了物件,花了多少錢,就如數從存在這兒的錢裏扣出來,多餘的再退給人家。而客人買下的貨,等閉市之後也會送到我這兒,客人再從我這兒領走。這樣做的好處就是錢和貨是分開的,避免了賣家和買家私下裏交易。”大華走後,雅間裏隻剩胡掌櫃、郭輔臣和羅排長三人了,胡掌櫃便接著上麵的話茬說道。
“哦!來買貨的、賣貨的都是些啥人?”郭輔臣問。
“啥樣的人都有,有幹盜墓活計的手藝人;有綹子上的當家的;還有一些大官兒、富商之類!”胡掌櫃說道。
“東關鑫記皮貨的金掌櫃,是不是就在鬼市上賣過貨?”郭輔臣問道。
“金掌櫃確實是行裏的人,但他應該沒去過鬼市,在南街開當鋪的秦家老太爺,倒是經常從金掌櫃那收來物件去賣!”胡掌櫃說道。
“那這些人裏,有軍隊的人嗎?”郭輔臣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這個我還真沒注意,這些人從來都不亮身份,隻是有些來的年頭兒多了,也就認識了!”胡掌櫃說道。
“我看黑燈原來有五個,是不是今年的鬼市辦的有些倉促?”郭輔臣問道。
“對!往年,黑燈都是提前五天掛出去!今個一大早,秦家大爺派人把我叫了過去,安排下了三天頭上開市,他說人來多少都不打緊,隻要按時開市就行!”胡掌櫃說道。
“這個鬼市大集在哪辦?”郭輔臣問道。
“這我可不知道,聽說那些客人都是被迷倒之後帶過去的,誰也不知道那地方在哪!”胡掌櫃說道。
“哦!秦家老大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哇!胡掌櫃,藏寶圖的事兒您準備怎麼辦?”郭輔臣問道。
“嗯!這種事兒,自然是在古董行裏傳的最快!”胡掌櫃狡黠一笑,說道。
“有道理!另外,胡誌誠的喪事該咋辦還得咋辦,不能讓人看出破綻來!”郭輔臣囑咐胡掌櫃。
“郭長官!您就放心吧!我知道事情的輕重!況且今後能不能過上踏實的日子,全在這事兒上了!”胡掌櫃說道。
“那得!咱倆就先走了!”郭輔臣起身告辭。
郭輔臣和羅排長下到茂樓飯店一樓,與櫃上忙著的大華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