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媽媽唯一給過她的“符”,是幸運,也是守護。
想到這裏,綠終於把頭藏進肘彎裏,小聲地哭起來。
那個叫連勳的男生夾著籃球,站在她的窗口下朝她笑的樣子,她永遠都記得的啊。
他分享她幸運,給予她守護。
他的存在,就是一張“符”。
他這麼好,讓她的心情很差。
好似有一群人圍著她打黑板擦,成片的白色顆粒物,紛紛揚揚落下,鑽入鼻息,嗆人得很。
罵人的話,就在嘴邊。
男生來電話問她什麼時候能回去,綠說馬上就回。
掛了電話,她擦幹眼淚,並下定決心扔掉那枚鑰匙。
亂丟可不行,她選了一棵樹,挖了個小坑,把鑰匙埋了。
覆好泥土,壓實,內心的愧疚感才終於消散一些。
趕回體育館,老遠就看見薑孜興奮地朝她揮舞小旗子。
“綠,這裏這裏!”
心情低落的綠換上笑容,快步走上前,問:“入場結束了嗎?”
“嗯,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看了眼時間,果然。
“誒誒!你跑什麼跑?”
薑孜一把拉住她。
“他急著要啊!”
手中的絲線落下,風格豔麗的布符在半空晃動。
“你準備的?”
“才不是!他媽媽給的。”
“還害臊,哈哈。得了得了,那趕緊吧。”薑孜一邊推她,一邊說,“我陪你一塊去,順便看看球員通道長什麼樣。”
結果可想而知,由於沒有工作證,兩人在入口就被工作人員攔下了。
“真的就是進去送點東西,行個方便,就一分鍾!”
對方絲毫不買賬,別說一分鍾,一秒都不行。
完全沒得商量。
這裏離內場有一段距離,但隱約已經可以聽見比賽雙方學校的文娛份子正在賣力暖場,山呼海嘯般的助威聲斷斷續續傳來。
綠拉住薑孜讓她別說了,她自己想辦法。
薑孜瞄了眼那趾高氣揚的女生胸前的工作證,暗自記下名字,準備改天算這筆賬。
她心裏老大不痛快,還沒走遠就忍不住了:“拿著雞毛當令箭,了不起哦?”
綠讓她小點聲,這種事也不是頭一回,幹嘛表現得那麼毛躁?
好不容易讓這些平時普通到不行的小女生手上握了點權利,她們要是不借機抒發一下,倒反常了。
聽起來,場內已經開始吉祥物表演了。
綠說:“你先回去吧,要不然就趕不上班長射花球了。”
“那怎麼可以?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能丟下你一個人不管嗎?還有啊,你這個‘家屬’怎麼回事?我看任曉棠都能進去。”
“仿佛聽見有人在罵我?”
薑孜嚇了一跳,看見憑空出現的任曉棠,她心虛地訕訕賠笑:“我可沒說你壞話啊。”
大小姐雙手抱胸,無所謂地挑挑眉毛。
她把寬鬆的白色活動衫下擺紮成一個小圓球,露出一截緊實的青春小腰,十分健康好看。
“你們在這幹嘛?”
綠將手裏的護身符遞給她,“連勳的。”
大小姐麵露嫌惡:“這麼老土的東西,你還是自己去送吧。”
綠琢磨著要怎麼說服任曉棠,隻見王染春風滿麵地走過來,後麵跟著身背相機的斐。
綠和薑孜乖乖叫人,王染點點頭,看了眼綠手上的護身符說:“你家那個豬頭突然想起書包鎖櫃子了,讓我給你送鑰匙。怎麼,原來你有鑰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