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站在牆根底下的呦呦一臉的怔忪懵逼, 什麼情況這是?沒在家?還沒等她深想,雨點就劈裏啪啦地掉了下來,砸在臉上還挺疼。譚麗娘已經在屋裏喊她了, 呦呦不甘心的瞪了一眼從圍牆上露出來的半截屋頂,轉身跑回了屋。
“娘!”一進屋呦呦就想去問譚麗娘她和花易岩之間出什麼事了,然而人跑到跟前就停住了, 如果直接問, 娘肯定不會說的, 呦呦眼珠轉了轉, 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用撒嬌的語氣說:“娘,隔壁花叔叔好久不見了,都不來看我了啊。”
“人家有自己的事情,誰沒事兒老來看你啊!”譚麗娘不甚在意地回答,可是微微停頓的動作依然沒有逃過呦呦的眼睛。
呦呦和陶陶對視了一眼,各自低下頭去做自己的事了。
不多時, 懷宇和懷瑾回來了, 雖然兩人早上上學時各帶了一把傘, 但還是被從頭到腳淋濕了。譚麗娘立刻扔下手裏的活計,去熬薑湯給兄弟倆喝, 陶陶也去廚房燒水給兄弟兩人洗澡換幹淨衣服。
呦呦站在門口向外看, 天空就想撕裂了一道口子一樣嘩啦啦地, 雨水又大又急, 落在地上濺起的水珠形成了一片水霧, 她甚至能感覺到這些四濺的水汽撲在鞋麵上的潮濕。
陶陶燒了水端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呦呦在堂屋門口站著,等把水送到西屋門口由譚麗娘接進去後她離開的時候呦呦還站在堂屋門口,她忍不住走過去站在身側看一眼呦呦,又看一眼門外,除了天地雨水,似乎什麼都沒有。
“你看什麼呢?”陶陶拍了她手臂一下,“不冷嗎?裙子都濕了。”
呦呦這才注意到,潮濕的不是她的鞋麵,而是裙子。她微微向後退了一步,繼續看向門外的雨,不說話。
陶陶知道呦呦一直致力於把她們娘和隔壁花叔叔湊做堆,但是現在似乎兩個人並沒有這個意思,不如就這麼算了吧。
陶陶把自己的想法跟呦呦說了,呦呦點點頭,沒有反對。過了一會兒,呦呦突然問了陶陶一個問題。
“姑外祖母,今年有六十多了吧。”
陶陶不明白呦呦問這個做什麼,不過還是認真回想了一下,回答呦呦,“六十五了,我記著做六十大壽的時候懷瑾還沒出生,娘大著肚子去的。”
呦呦點頭,轉回頭繼續看向門外的,雨已經漸漸變小,但是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呦呦看了一會兒,突然說:“等娘老了,可比不過姑外祖母了。”語氣中盡是遺憾和心疼。
陶陶被她的話說得一愣,這是什麼意思?是怕家裏條件不好讓娘沒法享福嗎?
“你放心,你哥哥肯定能考上秀才,考上秀才就能考舉人,等中了進士做了官,肯定會讓娘享福的。”陶陶安慰著呦呦,“到時候你也是官家妹子呢,讓你哥在同窗中找一個人材雙全的人給你做女婿!”為了寬慰呦呦的心,陶陶還少見的打趣她起來。
呦呦被陶陶逗得笑了出來。陶陶看到她笑了就鬆了一口氣,呦呦比自己看起來還像個大人,真是不習慣。陶陶放下心來,就準備轉身離開,卻又被呦呦下一句話絆住了腳。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陶陶似乎聽到她歎了一口氣。
“再過些年,哥哥弟弟都長大成親了,咱們倆也出嫁了,就剩娘一個人了,多沒意思啊。這不是享福不享福的啊。吃的穿的再好有什麼用。”說到最後,呦呦是真的歎出氣來了。
“怎麼能說一個人呢?”陶陶不是很理解呦呦的意思,下意識反駁她,“等弟弟們成親了,家裏人就多了,就算咱倆以後出嫁,也可以經常回娘家嘛!再說,還有孩子們呢,到時候兒女繞膝孫兒成群,也挺有意思的啊。”
“那不一樣。”呦呦反駁陶陶,“到時候我們都有了自己的小家,肯定顧不過來。就算兒女成群孫兒繞膝,可是孩子們一樣要長大。到時候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娘今年才三十,還要這樣過三十年。”
三十年,太可怕了。呦呦忍不住打個哆嗦。
“你們倆,站在門口幹嘛呢?不冷啊?”譚麗娘站在在她們身後三步遠的地方,手裏端著盆笑著看她們。也不知道剛才的話是否聽到,又聽到了多少?
“娘不說我還不覺得,一說我就覺得冷了!”呦呦從門口退開,蹦蹦噠噠地湊到譚麗娘身邊,語氣輕快地問她,“今晚吃什麼?娘,我想吃卷餅,炒點土豆絲卷著吃吧?”
“卷餅啊,太麻煩了,不想做。”譚麗娘把手裏的水盆交給呦呦拿著,狀似為難地說。
“做吧做吧,我想吃啊,姐姐也想吃啊,是不是啊姐!”呦呦為著一口吃的同她娘撒著嬌,還不忘拉上陶陶坐同夥。
陶陶站在門前轉頭看著耍賴皮的呦呦,詫異著她情緒居然能轉變如此之快,仿佛剛才對著大雨惆悵不已的人並不是她,聽到她提到自己,下意識地就答應著了,根本沒聽清她說的是什麼。等到譚麗娘叫她幫忙炒土豆絲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又被呦呦坑了。
咦?為什麼要用個又字?
七月七晚上的暴雨在第二天減小為中雨,但是並沒有停止的跡象。學堂裏的老師已經說過如果第二天還下大雨就不必去上課,因此早飯後懷宇和懷瑾就回了西屋去溫書寫字。
這樣過了三四天,等到七月十一的早上,雨終於完全停下來,熹微的晨光穿透陰霾了好幾天的烏雲,照在地麵的水坑裏,照在樹葉的水珠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呦呦穿著木屐,小心地繞過地上地水坑,站在院子裏盯著塌掉的東廂房,轉身走出大門。之前春天的那場大雨曾經澆塌了譚家東廂房的一側牆,後來被修補上支撐了一陣子。而七月的這場大雨下的更大,幹脆直接將整個房子澆塌了。
譚麗娘對著塌掉的房子歎氣很久,又拿出來錢匣子數了數,再歎一口氣。之前做棉衣就已經超出了今年的預算,現在房子塌了,不管是在原地修還是重建,今年的錢都不夠了,而且,今年才過去一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