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進北宮家
“娘娘的病情日久年深,近幾日又有反複,看來是頑疾,很難根除。”北宮馥自然知道皇後頭痛之疾由來已久,句句說在點子上。
皇後娘娘點點頭:“王院政可有什麼治療之法?”
“微臣翻看太醫院的記錄,翻看了以前給娘娘的病例,又聽聞娘娘之前是由慧敏郡主治療的,不過娘娘是否後來停了藥?”
皇後娘娘歎息一聲:“慧敏郡主在的時候,本宮確實找她看病,不過麥麩草提煉精油並非人人都能做到,這鳳儀殿空種了這麼多麥麩草,也隻能嗅嗅香味,治標不治本。”
“麥麩草不止能提煉精油,還可以入藥,正巧,微臣也略知一二,如果娘娘放心,微臣這就拿麥麩草去配了方子給娘娘。”
皇後大喜:“王院政真是不愧有神醫的稱號,真是能人所能不能。”
北宮馥暗自好笑,想來皇後已經讓太醫院的人都配過方子了,不過顯然是沒有成功。
那就難怪她知道自己會配方子之後這麼高興了。
間歇發作的頭痛之症,常常困擾著她,讓她做很多事情都變得束手束腳。
晚上睡不好,白天自然就心煩意亂,加上太子如今已經被貶為平陽王,並且被送去平陽那個荒涼之地,她的心情自然越發不好。
北宮馥離開鳳儀殿的時候,深深看了皇後一眼,最後化作一聲歎息。
這個女人,注定謀劃一生卻一無所獲。
因為那個一言九鼎的人,心中裝著的女人不是她。
隻是,這後宮謀劃的女子心中都明白,隻因為靠著自己的謀劃就能得到一切。
到最後,她們不過都是被某人犧牲的棋子罷了。
她們明爭暗鬥,他高高在上,坐山觀虎鬥,最後收漁翁之利,讓他認為最合適的人繼承他的位置。
這就是後宮女人無奈的命運,她們必須承受,卻永遠認不清楚現實。
又或者說,她們可能早就知道了現實,但是不爭不搶,就更加什麼都得不到。
爭了搶了,也許最後還能搏一搏呢?
夫妻二十多年,同床共枕的身邊人,各自卻還要猜測著對方的心事,這種生活,北宮馥是自問絕不再想過了。
幸好啊,她有師父。
等出了皇宮沒幾日,北宮馥又接到了端王府的請帖。
沒想到,上次被她揭穿了這麼多陰謀之後,景安皓和北宮靜還想著找她,這兩口子的臉皮可真是夠厚的。
北宮馥想了想,想著已經好幾個月了,確實也應該去一趟了。
不看到他們兩個,又怎麼有動力讓她繼續前行呢?
死,她現在可以很輕鬆就讓他們去死,不過這樣又有什麼意義呢?
“張源,你跟本官一起去看看你的舊主子嗎?”北宮馥提溜著張源過來問問話,對方趕緊搖頭,一臉惶恐。
北宮馥笑起來,隻身一人前往端王府。
想來景安皓也真是淒慘,安皇貴妃剛剛找過她,顯然是為了兒子的前途,不過景安皓作為她的親生兒子竟然不知情,很顯然,安皇貴妃關心前途的那個兒子,肯定不是他了。
沒辦法,誰讓人家有個四肢健全,從小深得皇上恩寵的兒子呢?
景安皓的腿雖然已經好了,而且也得重用,但坊間傳聞,他之前已經浪費了太多時光,錯過了培養自己勢力的最好機會,所以現在他的勢力肯定沒有他弟弟晉王大。
看起來,安皇貴妃肯定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肯定是幫小兒子,也不會幫端王了。
“王大人,難得你肯再次上寒舍,不過怎麼一個人來的,張源那個小子,沒有好好伺候你嗎?”景安皓盯著她看了一眼,似乎真的不知道張源的事情一般。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他的演技總是一如既往地好。
“對了,你已經是院政大人了,聽說是壽王殿下安排的?”景安皓又加了一句。
北宮馥眯起眼睛微笑:“下官隻是運氣好,治好了東桓王的病,又治好了太妃娘娘的病,壽王這才引薦下官當了太醫院的院政。”
“王大人可真是謙虛。”那一邊,北宮靜走了出來,端了水果放到她麵前。
北宮馥嘴角勾起笑意,聽著二人一唱一和,試探她到底是不是壽王的人。
她心中好笑,麵上卻還是虛應著。
等從端王府出來,又收到了北宮家的請帖。
岑家娶親,定安侯府嫁女,今年十八歲的北宮珍,哥哥跟定安侯脫離了父子關係,生母蔡姨娘又被趕出了府,惟獨她的下場算是最好的。
雖然是老大嫁作商人婦,不過將來基本上不用見識官場的黑暗。
聽說那位岑二公子人品也算不錯,不算出挑,但足夠可以賺錢養活自己和妻兒,加上有岑家當靠山,他又注定不會繼承也不會去爭奪岑家的家產,是個十分可靠安全的夫君人選。
沒想到,她才到帝京沒多久,連定安侯嫁女這種事情都會想到請她?
“看來,你真的是帝京城中的新貴了。”月恨水看著那請帖笑得很是開心,“不過我也會去參加。”
“你也去?”
“我現在可是壽王的人,定安侯嫁女,又怎麼可能不請如今風頭正盛的壽王殿下呢?”
北宮馥想了想:“看起來,端王殿下也應該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