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嫁妹妹,端王殿下是自己人。”
“看來這場喜宴一定很好看了。”
“拭目以待啊。”月恨水笑。
深秋,嫁娶幾日,無風,天晴,豔陽高照。
北宮馥站在定安侯府的大門口,一身男裝,修長的身形,在男子中,她不算很高,但絕對算得上玉樹臨風。
要知道,她自從成為大潤曆史上最年輕的太醫院院政以來,上.門提親的媒婆都快要踏破她府上的門檻了。
三年後,她再次回到北宮家,竟然會是這樣的一種場景。
記得三年前,她以北宮馥身份回來,受盡各種白眼。
而現在,她前呼後擁,是整個京城的焦點,亦是京城很多人,包括定安侯也想要努力巴結的城中新貴。
而她,現在是個男人。
依然是熟悉的門廳,景色依舊,人麵也未必全非。
北宮玉作為定安侯世子,如今在朝廷中頗有幾分建樹,定安侯自然要讓他出來多多招呼客人,多多露臉。
當他看到北宮馥扮作的王飛騰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即對著她笑了笑:“王大人,別來無恙。”
北宮馥輕笑:“世子爺,你也別來無恙啊。”
北宮玉湊近她小聲道:“你不會忘了大哥和你嫂子了吧,你嫂子這幾日可是日日想著你呢。”
北宮馥亦小聲道:“大嫂快生了吧,孕婦容易想得多,很正常的,改天我有空夜探,來見見你和大嫂,好不好?”
“你說的,你大嫂不知道多想你呢,到時候,你知會我一聲,我給你們安排。”
北宮馥笑了起來,卻看到壽王朝著他們走了過來:“聽說世子跟王院政是舊識,看來不假。”
北宮玉笑道:“當初王大人拜我叔父為師,還是我介紹的,隻可惜,有人攀附了高枝,恐怕是看不上我們定安侯府了。”
他對著北宮馥冷笑一聲,北宮馥垂眸,裝作羞愧的模樣:“世子說笑了,人往高處走,隻有那無人問津的流水,才往低處流嘛。”
壽王拉住北宮馥的手:“王院政,來來來,既然是來到你恩師家中,更應該多認識一些人,本王帶你到處看看。”
聽說最近定安侯跟端王晉王走得比較近,如果她跟定安侯府走得太近的話,在壽王心裏的影響不太好。
見她跟北宮玉並不那麼友好的樣子,壽王心裏其實是高興的。
北宮馥跟在他身後,見他雖然麵無表情,但是見他腳步輕快,看樣子想必心情很好。
眾位皇子如果想要爭奪皇位,定安侯自然是至關重要的一票。
端王現在也是爭奪皇儲的人選之一,又是北宮政的嫡親女婿,他的天平稍稍偏向自己的女婿也是正常的。
但這不代表壽王就此放棄了他這一票,四大世家,是每個皇子都想爭奪的票選。
北宮政和北宮勤一起走了出來,看他的模樣,比之三年前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北宮家這幾年變數多,外表依然風光,但有人說,北宮政下麵子嗣不夠興旺,是敗落的跡象。
好在世子爭氣,年紀輕輕,就已經在朝廷中為自己爭奪了一席之地,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壽王拉著北宮馥的手走上前去,北宮勤看到她之後隻是冷哼一聲。
他親手帶出來的學生,如今有直追他的勢頭,而且是一年不到的時間內,這讓他心頭十分不爽。
但人家現在攀上了壽王這根高枝,他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隻能用眼神鄙視一下而已。
北宮政終歸還是要幫忙圓場的,趕緊笑道:“壽王殿下大駕光臨,定安侯府真是蓬蓽生輝啊。”
壽王忙笑道:“侯爺說笑了,侯爺的女婿就是個皇子,他常來侯府,本王偶爾來一下,頂多算是錦上添花吧?”
“殿下真是會說笑。”北宮政被暗諷了一句,有幾分尷尬。
二人相視看了一眼,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北宮馥看看他們二人虛情假意地笑著,目光瞟到了其他地方。
那邊,沈夫人扶著太夫人走出來,一派端莊嫻和的表情。
看來,她“死去”的這三年時間,她自己也過得挺好的。
隻是她的鬢邊,還是多了幾根白絲,神情間,似乎多了幾條細紋。
兒子最近風光無限,最關心的那個女兒嫁得也算不錯,還有可能問鼎大寶,少了她一個女兒,應該也不缺什麼吧?
她淺笑起來,卻看到壽王身後月恨水的目光定定地看向她,帶著幾分關懷。
她笑得越發釋懷,眼中已經不見往日的計較。
月恨水終於鬆了口氣,也許,她真的已經放下了這部分無望的期待吧?
北宮馥看著他,眼中仿佛在說:我已有了你,缺失的親情,也從大哥大嫂身上找到了,似乎已經不缺什麼了。
月恨水於是也笑了起來,她身上總是有種堅定而樂觀的情緒,可以感染到他身上。
“王院政,本王帶你去拜訪一下太夫人。”壽王的話,打斷了他們之間目光的交流。
“有勞殿下了。”北宮馥點點頭,跟著他,聽著他介紹北宮家那些熟悉的人。
再見到這些人的時候,形形色色,三年來仿佛都沒怎麼變過,又仿佛變了很多。
恍若隔世,明明,是已經重生了一次,為什麼短短三年,還是會讓她有這樣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