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一定要戴呢?”邱夢的脾氣也上來了。
賀以南看了眼四周,聲音依舊略帶警告:“你想要什麼,我可以買給你,現在,我說最後一遍,邱夢,把耳環摘了。”
賀以南在公共麵前是多溫和的人啊,連說這句警告的話也那樣讓人放鬆,可邱夢卻聽出了他的堅持。
偏偏,賀以南的堅持觸到了邱夢的痛處,既然什麼都可以買給她,為什麼這個耳環不可以?
盛知夏的東西,她一樣樣都已經拿過來了,為什麼這個耳環不可以拿過來!它有什麼特別!
邱夢眉頭深鎖,一字一句道:“我隻要這個耳環。我喜歡它。”
賀以南的定力很驚人,明明情緒已經有點失控,眼中醞釀著邱夢害怕的惱怒,他卻還是沒在公共場合對邱夢動手。
“好自為之。”賀以南丟下這句話,抬腳朝包廂的方向走去,再不回頭看邱夢一眼。
“阿南……”邱夢卻忽然慌了,忙追了上去,一個名字喊了一半,她自己又給吞了回去。
賀以南走得很快,包廂前的服務生忙打開門:“先生,裏麵請。”
“哎呀,賀總,終於把您盼來了!”章克明起身,開玩笑似的調侃著,迎上去跟賀以南握手。
“賀總好。”寧軒也跟著上去。
邱夢這種珠寶品牌的總經理,哪怕品牌已經擁有了國際影響力,可是能左右的東西畢竟有限,可像賀以南這種背後坐擁盛氏集團的龐大產業,能合作的方麵就太多了。
章克明自然恭敬得多。
賀以南一一跟他們握手完畢,見眼前一雙小手怯怯地伸了過來,小姑娘靦靦腆腆地跟他打招呼,眼神裏都是欲說還休的羞澀:“賀總,晚上好。”
不知道怎麼回事,賀以南的心忽然蕩了一下。
不是第一次了,很多次在他碰見這個叫楚媛的小姑娘時,都有一種微妙的心情。
她像隻小鹿,停在不遠不近的距離,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底,帶著天然的純真。
“楚媛小朋友,又見麵了。晚上好。”賀以南握住了那雙小手,軟得像沒有骨頭,一握,就握掉了他剛才所有的脾氣。
“各位,我反而來晚了。”這時,邱夢也跟了進來,像是解釋意外似的,笑道:“本來是去接賀總,誰料到擦肩而過了。賀總,晚上好啊。”
邱夢來的時候,正巧撞見賀以南跟楚媛握手,邱夢的心裏莫名就是一陣氣惱,不動聲色地上前,也朝賀以南伸出一隻手。
沒等賀以南先鬆手,盛知夏就抽了手,心裏一陣嘲諷,邱夢這占有欲夠強的啊,握個手就不高興了?
可以啊,那就不高興著吧。
等等……
盛知夏偶然一瞥,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邱夢剛才戴的那副耳環不見了。
兩個耳洞都是空的,顯然不是丟了那麼簡單,是自己摘了。
為什麼要摘了?
“邱總,你好。”賀以南跟例行公事似的握了下手,一握就鬆開。
邱夢若無其事地招呼他們:“賀總,章導,寧軒,楚媛,大家都坐吧,今天是我們靈犀珠寶做東,希望能跟各位合作愉快。”
等大家都坐下了,邱夢根本沒等人問,就自顧自笑了下:“哎呀,今天真是的,選了副不太合適的耳環,差點就過敏了,隻好摘了。各位別見笑啊。”
邱夢說著,還看了賀以南一眼。
盛知夏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賀以南讓邱夢摘了那副耳環?看來,還是賀以南謹慎啊,就連這副從未在公眾麵前亮相的耳環,賀以南也不準邱夢戴出去引人懷疑。
其實,賀以南大可不必那麼緊張,這副耳環能有多引人注意呢?
“哈哈,邱總不說,我還真沒發現,老眼昏花了啊。”章克明笑。
眾人都在一笑而過,賀以南沒出聲,盛知夏卻朝邱夢看過去,央求道:“邱夢姐姐,你那副耳環好漂亮啊,是蜻蜓嗎?剛才我還想問是不是你自己設計的呢。碧綠的蜻蜓,充滿夏天的感覺,設計的人一定有一顆充滿愛的心。可以給我欣賞一下嗎?”
邱夢一怔:“……”
賀以南手裏的茶杯卻忽然抖了一下,眼神不由地朝小姑娘看過去——
像是迎麵吹來了一陣初夏的風,怎麼好像全世界隻能看得見這個小姑娘了?
隻有她一眼看出,那副耳環裏包含的深意,那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由他賀以南親手設計的一副耳環。
他的妻子十八歲生日當天,他送給了她。
隻有這副耳環,是全世界最與眾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