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紹祖被送去醫院,孔文蓮站不穩刺得位置較偏,在後腰那裏,除了差點傷到腎髒,除了失血過多並沒有其他的嚴重後果。
在病房裏醒來,後背疼痛,護士在掛點滴。
“醒了,家屬可以進來了。”護士對門外的人說。
程紹祖睜開眼睛看著門口,隻有滑著輪椅的孔文蓮進來。
孔文蓮哭得眼睛紅腫,她質問兒子,“你為什麼要替她擋一下?你在她那裏吃得虧還少嗎?那個女人沒有心,你都傷成這樣,她轉頭就走一眼都不看,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湯……”
孔文蓮還在嘰嘰喳喳地說,程紹祖卻什麼都聽不到。
當夜,程紹祖發燒,傷口感染有了其他症狀,又進了一次手術室,淩晨過後才從裏麵出來,臉色蒼白沒有半分血色,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睡了一天,滴水未進,身邊沒有一個人陪著。
“真不去看看他嗎?程紹祖的情況不太好。”四十猶豫半晌,還是問出口。
唐惜失魂落魄地搖了搖頭,她縮在沙發裏發呆,很久後問四十,“你說,我哪裏來的自信認定他還愛我,要把自己弄失憶回到他身邊去,以為那樣就可以重新開始。”
“還有十天時間,如果你不去見孔文蓮,和程紹祖還是有機會的。”四十說,“程紹祖想過推辭,你為什麼還要去見孔文蓮。”
“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恨我,恨要到殺了我。”唐惜抱著膝蓋縮成一團,她的臉扁在上麵,怔愣愣地說,“我不該回去的,他一點都不想見到我,他恨死我了。”
“去了也好,了了五年以來的一個念頭,省得你總記掛著他。”四十還想再勸慰些其他的,又不知道如何開口,隻得歎口氣,“就算不去看程紹祖,你連糖豆都不管了嗎?”
“四十,幫我一個忙,可以嗎?”這是她第一次哀求四十。
“什麼?”
“還程紹祖一個錦繡前程幫他東山再起,就算他恨我想我死,我也不願看到他繼續糟糕下去,那不該是程紹祖的生活。”想了想接著說,“讓蕭紅去醫院照顧程紹祖吧。”
“蕭紅是誰?”
“一個很好的女人。”
唐惜曾對程紹祖說過,男人都喜歡壞女人卻想娶個好女人,程紹祖經曆了自己,會更覺得蕭紅的可貴之處吧。
以後,他們就真的老死不相往來吧。
他累了,她為什麼還要揪著不放開他呢?
他們早就沒有路了,放棄吧。
程紹祖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唐惜真的沒有來看過一次,消失得無影無蹤。
昏昏沉沉時候,聽護士說有人一直守在醫院,他醒了,病房裏反而安安靜靜的,誰都看不到。
“程先生,您今天可以出院了。”護士再次來病房通知。
“哦。”程紹祖坐在床邊緣,正望著窗戶外發呆。
他實在沒什麼可收拾的,幾件衣服塞在袋子裏,提著就能走。
來來回回地轉了幾次車,回到家樓下時腰還是有些疼,單手撐著。拿鑰匙開門隻擰了一圈就打開,他心頭上猛地一顫,來不及體會,門已經打開。
蕭紅穿著大紅色的v領毛衣,圍著紅白方格的圍裙,站在門後喜笑顏顏地看著他,“我就算著時間,你差不多要回來了,飯快好了。”
程紹祖站在門口沒動,眼睛越過蕭紅,望向屋內。
“怎麼不進來?”蕭紅拉住他的手臂,把他拽進來。
“你怎麼有我家的鑰匙?”程紹祖低頭換鞋,聲音輕輕的。
蕭紅背對著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一個叫四十的給我的,說是唐惜讓給的。”
程紹祖雙手撐著牆壁,又是許久未動,保持這個動作讓他脊背僵硬,卻不如腦筋。
兩個人入座,程紹祖像是這才想起來,“糖豆呢?”
“等你出院太高興沒有午睡,剛睡著了。”蕭紅給兩個人盛飯,還是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