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夢十香是魔教眾人研製, 專門針對內力高強的武林人士,堪比“悲酥清風”的頂級迷藥。王媽等人中招後,幾乎毫無反抗能力。
眼看魔教眾人就要大開殺戒,白蘇急聲道:“別動他們, 否則我立刻咬舌自盡!”
方才與石觀音的一番比鬥, 已經讓楚留香等人耗費不少心神, 甚至不乏身負重傷之人,急需養精蓄銳。
黑衣人見白蘇態度堅決, 倒不想這麼快就失去籌碼, 對手下吩咐道:“將他們統統關押起來,嚴加看管。”
原來, 這黑衣人是西方魔教兩大護法之一的左護法,年輕時常常仗著英俊麵容, 拈花惹草,江湖人稱白玉魔。當年,宮慕白一力鏟除魔教大半勢力,驚動魔教教主樂正江, 遂與宮慕白定下生死之約。
二人在華山之巔決鬥, 激戰一天一夜後, 樂正江用詭異偷襲,宮慕白不慎跌落崖底,生死不明。樂正江卻也沒討到多少便宜, 五髒六腑都險些被宮慕白強悍內力震碎, 根本沒時間集合散眾, 卷土重來,隻來得及對心腹匆匆交代遺言,就吐血而亡。
白玉魔就是經曆過當年那場紛爭, 僥幸存活下來的魔教教徒之一。隻是當年,王媽作為公孫小姐的貼身嬤嬤,正極力護持身懷六甲的公孫嫃從這場浩劫中全身而退。兩人從未正麵對上過,所以王媽並未在第一時間認出他。
這群魔教匪徒闖進客棧後,很快就鳩占鵲巢,反客為主,將白蘇等人分頭關押在客棧的房間中。
白蘇昏迷了一夜,第二天醒來一看,自己躺在床上,王二不知什麼時候被自己擠掉地上,正偎在床邊酣睡,五花大綁跟個螃蟹似的,麵皮上也不知道從哪裏蹭得灰,一臉埋汰。
“醒醒,醒醒!”
王二毫無反應。
白蘇自己也被綁著呢,就拿頭去撞王二,好容易將王二撞醒了。
王二晃動著酸疼的脖子,哎呦哎呦地叫喚:“這些人也太沒品了,偷偷對我下手,嘶嘶……”
白蘇心虛地轉移話題:“行了,趕快想想我們怎麼逃出去吧,再晚就要被人下鍋煮了!”
正在這時白玉魔領著一個手下,施施然走了進來。
那手下用托盤端來了飯菜,態度惡劣地放在白蘇麵前,將白蘇和王二手上的繩子解開,訓狗一樣說道:“吃吧。”
白蘇嚐了嚐,真心讚揚道:“……你們這手藝,簡直跟王媽不相上下啊。”
白玉魔戴著麵具,用一雙陰惻惻的眼睛盯著白蘇道:“你還是快些吃吧,吃完才好開始幹活。”
“幹什麼活?”
“嚴刑拷打的活。”
嚶嚶嚶,他最怕疼了,寧死不屈什麼的,根本做不到啊。
白蘇抖了抖身子:“親,這邊建議您直接用美人計呢。”
掩在麵具下的嘴輕輕一撇,白玉魔忍不住嫌棄:“你父親你外祖父,好歹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怎麼會生出你這種不肖子孫?”
白蘇歎息:“我也是響當當一人物啊……”
白玉魔:“?”
白蘇:“窮得叮當響那種。”
白玉魔:“……”
真是有趣。
白玉魔來了點精神:“少在這裏裝瘋賣癡。我問你,公孫冶、宮慕白可曾有武功秘籍、內功心法留給你?”
白蘇:“這個真沒有,你想想,我要真有什麼武功秘籍、內功心法,早就一打十了,還留在這受什麼鳥氣。”
白玉魔冷笑一聲,讓下屬將王媽帶了過來。王媽看起來倒是沒遭什麼罪,隻是精神狀態不太好,似乎一夜沒睡,眼睛都熬紅了,一見白蘇就急切地問道:“少爺!您沒事吧?”
白蘇搖頭,示意王媽別擔心。
白玉魔冷眼旁觀主仆兩人寒暄,對王媽淡聲道:“傳聞公孫劍式共有七十九招,招招飄逸靈動,綿密不絕。你現在就把它一招一式地畫下來,少畫一頁,我就斷他一根手指!”
王媽氣惱:“你!”
然而,白玉魔可不是什麼通情達理之人,能夠容白蘇他們討價還價,他抽出一把匕首,挾在指尖翻來覆去地把玩,眼神涼颼颼地直往白蘇身上瞟,一副隨時都要在他身上紮個窟窿眼的模樣,隻是那眼神裏藏著些讓人看不懂的深意。
為了不讓白蘇受辱,王媽隻好忍氣吞聲,隻是道:“老婆子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手拿慣了菜刀,握不得毛筆,你想要劍譜可以,等我慢慢給你畫。”
這自然是托詞,白玉魔當然也不信,他讓手下拿來筆墨紙硯,讓王媽當場開始複現劍譜。
王媽磨磨蹭蹭,精雕細琢,一上午才畫好一個劍式。
好容易捱到午時,白蘇偷偷掐了王二一把,王二立刻呼天喊地:“少爺,少爺你怎麼了,少爺你醒醒!”
一邊瘋狂咳嗽,一邊翻白眼裝暈的白蘇吐槽:老子是發病,不是原地去世,能不能別號喪!
王媽馬上把毛筆一擲,急切道:“少爺該喝藥了,老婆子要去煮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