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2)

那竇明隻是一個十歲大的少年,此時一臉見鬼表情地從祠堂裏連跪帶爬地跑了出來,第一個斥責他的是他的親爹竇源,“阿明!幹什麼慌慌張張的,成什麼樣子?你祖父呢?”

那竇明都是瞳孔都有些發散了,被竇源拉著一頓噴,反倒讓他稍微回了一點神,他一把抱住親爹竇源的大腿,反手指著祠堂處結結巴巴地道:“有,有鬼!祖父,祖父被嚇暈過去……”

竇源一聽,第一個反應是慶安堂的兩個堂兄再搗鬼,當即對依舊打算置身事外的竇漣、竇渝兄弟倆道:“爹爹到底如何,大哥二哥難道就半點也不關心?”

礙於孝道,兩人隻得跟著竇源一道進了祠堂,院裏裏留下的人大多也有些戰立不住,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祠堂中,竇寧、竇和倆小子被都竇慶抱在懷中,神色瞧著有些害怕卻不如竇明那般驚恐。而隻從孫輩的身上,就可以看出兩府的家教了。

竇淳和竇池兄弟卻是跪著蒲團上連聲叫喚著已經暈倒的二老太爺。他們兄弟倆當然不是傻子,一向對鬼神之事敬而遠之,此時也猜到了祠堂之事應該和自家孩子有關。然而事已至此,他們也隻好將這場戲給唱完。

竇池讓大哥扶好二老太爺,起身看了一眼一臉疑惑進來的竇源,以及竇漣、竇渝兩兄弟,聲音悲痛道:“今日祭祀先人,不想竟出現此等奇異之事。二叔給先二嬸上香,拈香三次均是莫名斷掉,先二嬸的靈位之上更是流出了血淚來。二叔氣惱,打翻了先二嬸的靈位,不想祠堂內竟是突起了一陣陰風,竟然將祖宗的靈牌全部給刮到了,曾祖父、祖父的靈牌、以及先父的靈牌恰巧全部砸在了二叔的身上,竟是將他給砸暈過去了。”

竇漣、竇渝兄弟倆大吃一驚,竇源更是不敢相信,可是看向屋中本該擺放好的靈牌全都在地上,二老太爺的鼻子上和腦袋上的青紫也是砸出來的痕跡,他的心也頓時打起鼓來。隻是嘴上還是不肯承認,斜著眼瞪著竇江道:“江二哥這是誆我呢,今日族祭乃是規矩,隻怕是有人趁著機會故意做戲來害我父親吧。總不會是老祖宗們生了我父親的氣吧?”

“源三叔,老祖宗們誰也不打就打了二叔祖,還有先二叔祖母的靈位上出現了血淚,肯定是因為二叔祖做了錯事。就是不知道他做了什麼錯事,讓祖宗們如此震怒?讓去世三十多年的二叔祖母此時還不瞑目,還流出血淚來了?”竇慶突然出聲,略微嘶啞的聲音伴著祠堂內搖曳不定的燭火,頓時讓人就生出一股涼意來。

竇源自然也不例外,他打了個寒顫,瞪想竇慶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還有點規矩沒有?這裏那裏輪到你一個小輩說話的份兒?”

竇慶突然扯出一絲驚恐的神情,指著二老太爺躺著不遠的地方的一個靈位牌子出聲了,“又、又流出血淚來了……是二叔祖母,一定是二叔祖母至今還不瞑目,有冤屈未明,一定是的……”

竇源等人的目光恰好移到了那塊還在沁出血淚的靈位牌子上,整個屋子裏頓時靜到了極點,幾個人都看著那個牌子不敢有所動作。又恰好在此時,二老太爺悠悠轉眼,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流著血淚的牌子,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突然尖叫著罵了起來:“齊蘊華你這個醜八怪!死了這麼多年了還來作怪?你想逼我是不是?妄想妄想……是我從前太心慈手軟了,當初就不該將你葬進齊家祖墳裏,該將你挫骨揚灰才是!賤人,死了還不放過我……”

竇淳厭惡地鬆開手,由著二老太爺咒罵,竇江看了氣恨得一臉通紅卻不敢發一言阻止的竇漣、竇渝兩兄弟,冷笑了一聲:“二叔,這次是竇家祠堂,可不是任你發火的地方。再則二叔母乃是祖父祖母做主與你聘娶的嫡妻原配,她還給你生了漣大哥、渝二哥,葬在竇氏祖墳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你那些挫骨揚飛的話還是不要提了,不然就衝著你這些話,難怪祖宗都對你發火!”

二老太爺本就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對鬼神之事還是比較相信敬畏的,若是隻齊氏的靈位牌子流血淚他還之事半信半疑的話,祖父、父親和哥哥的牌位都砸到他,他就是完全相信了。從前這三位都在世的時候,他可是不敢像如今這般行事的。驚恐之下,加上心底隱瞞了多年的秘事,再有竇慶和竇瑄不為人知地在他跪下的蒲團上動的小手腳,他早就驚惶得什麼也顧不得了。

侄兒的詰問讓他難堪也讓他更加地暴怒,正想要連侄兒也一並給罵了,屋內又不知哪兒卷來了一陣陰風,竟將兩邊燈柱架上各十二支的蠟燭全部給吹滅了,整個祠堂頓時陷入了一片陰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