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隻穿了一條大花褲衩,膚色沒有一開始那麼糟糕了,但是氣色還很差。尤其是那張臉,兩頰都凹進去了。這讓我聯想到一些惡搞漫畫裏“縱欲過度”的男猴子,真就有那麼引人發笑。
他用茫然的眼神望著我們倆,要說他不是他娘生的,我都不信。因為這種茫然的小眼神,和當時寶兒媽在走廊上看我們時是一樣的。
“你們是?”
我想他和他娘親這麼像,便學豐子染那樣實話實說道:“我們是散步散到這裏來的……”
可話說到一半,寶兒用虛脫的聲音衝我說:“神經病呀,哄小孩呢。”
我勒個去!低估了未成年的智商,現在的小孩可多是吃畜生奶長大的。
豐子染斜眼瞥了我一下,冷笑了一聲。我忍住,盡量不去怨他,因為他本來就不是人。
“小子,我們是樓下的房主,發現你媽生病了,她剛吃了藥才睡著。”豐子染指著小圓桌對寶兒說,“她在桌上給你留了飯,讓你醒了馬上吃。”
“唬鬼呢,樓下早就沒人住了。”寶兒說。
我衝他暗中豎起了大拇指:好少年,我看好你。
豐子染“嘖”了一下嘴,臉色一沉,俯身抓起寶兒的肩膀,將他提了起來。然後他硬拖著寶兒就到了圓桌前,就像扔物品一樣把寶兒扔到了椅子上。
冷冷地說了一個字:“吃。”
寶兒立馬就慫了,一邊哆嗦著揭開紗罩,一邊顫抖著回道:“好……”
寶兒怕是餓極了,狼吞虎咽吃下食物。他吃的時候,我不停地吞口水,因為我也很餓。兩頓飯沒吃,還把胃裏的湯水都倒出去了。
最難受的還不是餓得慌,而是豐子染不停在我耳邊惹我。說什麼實在餓了就陪寶兒吃點吧,也好沾沾純陽之氣。我一聯想到在紅線上遊走的金光,又是一陣惡心。
寶兒吃完以後,他的氣色很快就恢複了,這讓我安心了一些。還好豐子染不是半桶水,否則明天晚上,我估計又會看見這孩子在護城河上飄了。
見寶兒媽睡得很安穩,我們也就告辭了。臨走之前,豐子染還跟寶兒說了幾句悄悄話。看寶兒羞紅的臉,我估摸著,八成是在告誡他以後少看成人刊物。
出了老房區以後,我們再次經過夜市。路邊小吃攤還有很多,豐子染算是有點人性,肯讓我坐下吃點正常的東西。我叫他一起吃,他卻說他晚上不吃這些。我自然也就清楚了,他吃元寶蠟燭。
差不多半飽的時候,我問他:“寧寧為什麼要害寶兒,難道一個還未入世的中學生也跟她有過節?”
豐子染說:“她是成心要作惡的,吸足童男精氣,讓自己變成厲鬼。”
“可是她才死了一天不到,哪裏學來的這種本領?”
“你問我,我去問誰?”
我指了指天空說:“你問它唄,我可是十分信任你噠。”
他撚住我指向夜空的指頭,用是醉非醉的語氣說:“老天爺也有閉眼的時候,不過你這麼信任我,無償獻身於我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請老天爺幫幫忙。”
“嗬……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唉,真是個沒有情趣的女人。這種體質配上這種性格,叫我怎麼破?”我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