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說那些沒節操的話!”我嚷道,頓了頓,又補充說,“你太深不可測了,而且情緒飄忽不定。我等凡人豈敢妄想,隻求能夠保我性命,發我薪水足矣。”
我從他那抽出自己的手指,衝他作了作揖。意思是說“小的口才不好,求放過”。
他用手撐著下巴,淺笑道:“思春的姑娘想得可真多,直接把我的種族都帶過了呢,看來還是有考慮過我。”
我不想說這全都是因為臉,現在可是一個看臉的社會。我也是個普通人,對美男子抱有幻想很正常。不過人生在世,要考慮的因素很多,也隻能想想作罷。
在燈光下看著他的臉,越看越覺得順眼,越看越覺得自己可笑。
或許是這會兒肉吃得太多有點醉,也可能是結束了一場驚悚的奇遇有點累。我竟然把這個才認識了一天的家夥,當作了故友一樣交談,而且還是一個鬼。不過說實話,這一天裏,比我過去的二十三年都要刺激。
“對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問他道,“你是哪一年掛掉的?人還是鬼幹的,瞧你這模樣,年紀應該跟我差不多,不像自然死亡。”
“沒死過喲。”他說。
我愣了一下,看他說得很輕鬆,估計是不想把自己的死因說出來。可能是被人奸殺的也說不準。既然別人不想提往事,我也不好繼續揪著那個問題不放。
“那你總可以告訴我,你出生在什麼年代吧?”
他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說:“春秋……還是夏朝呢?”
我被他的話嗆了一下,食物卡在舌根,害我連連咳嗽了幾聲。
“你以為我沒上過小學啊,兩個時代離得很遠好吧。”我說道。
“就是因為離得太久遠,我也記不住了。或許更早一些吧,反正有人類的時候,我就在了。”
我現在終於明白,什麼叫作“鬼話連篇”。
吃飽喝足以後,他把我送到了家門口,等我開門進去了他才離開。
回家以後我才發現,已經晚上十二點了。老齊同誌假裝正坐在沙發上,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電視。茶幾上的茶杯,都已經不冒煙了。可能是等了許久,另外一位同誌熬不住了就去睡了。
我收了茶杯,讓老同誌去休息。
人家一臉正經地打了個嗬欠,說:“哎呀,今天的電視太好看了,不知不覺都十二點了。”
我往屏幕上一瞅,居然是少兒頻道。
看著老齊走進臥室的背影,我鼻子尖酸了一股。倘若我有個三長兩短,他們該怎麼生活下去。
我以前經常被人羨慕,因為出生在幸福的家庭,長得也體麵。就連中學時代和喜歡的男孩子談戀愛,也沒有影響到學習。
直到大學畢業前夕,倒黴的事情就從被分手開始,接踵而來。
感覺就是出生在幸福的家庭,卻發生了不幸的事情。
真心希望遇鬼這件事是我最後的不幸,否則我的一生終將演繹成悲劇。如果寫成故事的話,我肯定會加入這樣一句呐喊:
炒蛋的人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