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晴沉默不語。
說實話,自相識以來,厲行對她頗多回護,這次又能不顧自身安危留下來陪她,不動心是不可能的。可眼下她有強敵在側,自己能不能平安脫身尚不可知,又怎能連累他?
即便是結丹修士,在強大的元後修士麵前也像螞蟻般脆弱得不堪一擊。
厲行修行數十年,好容易結丹在望,俞晴不能一時情動或者心軟卻毀了他,當下隻輕聲道:“多謝道友厚愛,雙修之事,看緣分吧。”
倘若她能逃出泰中大陸平安地存活下來,倘若多年之後能再次相遇,而他未娶她未嫁,那麼她願意考慮他。
厲行不再勉強,淡淡應了聲,“好!”
俞晴要守著地狐,厲行也不敢遠離,拿出五行陣旗在地上隨意地擺弄。很快,太陽西落,明月上升,微風帶著忘情穀獨有的暖意悠悠地吹過來。
借著淺淡的月光,俞晴解開包在地狐胸部的布條瞧了瞧。妖獸的愈合能力就是強,這才半天多,那道傷口已明顯地結了痂。俞晴挑了些回力膏抹上去,公地狐吃痛,睜開眼瞧了瞧,見是她,溫順地用鼻子蹭了蹭她掌心。俞晴又給它喂了幾粒回春丹與養元丸,給母地狐喂了粒補氣丸。
母地狐“嗚嗚”低叫兩聲,意是感謝。
月上中天,忘情穀一片寧靜。
俞晴打坐修煉了一個時辰,因為有睡覺的習慣,便取出狼皮鋪在地上,躺了上去。兩隻地狐被驚醒,自發自動地也跟著上了狼皮,就躺在俞晴身側。
厲行看著一人兩獸毫不設防的睡姿,心裏既柔軟又感慨,輕手輕腳地插好陣旗,設置了一個防禦兼隱靈陣法。
一夜無憂,第二日俞晴照樣給公地狐取了心頭血。
待到母地狐喝完第三次血時,精神明顯健旺了許多,原先呆滯灰白的眼珠散發出勃勃生機,毛發也更加閃亮。而公地狐精神卻是不振,懨懨地伏在狼皮上寸步不動。
妖獸跟修士一樣,也需要不斷地補充靈力。靈力的來源一是通過修煉吸收天地靈氣,二來就是通過食用蘊含著靈力的食物來供給。
兩隻地狐都病著,既無法修煉又不能覓食,完全靠俞晴手裏的靈丹來支撐。好在俞晴本性善良,加上被兩隻地狐間的情意所感動,並不吝嗇丹藥,每隔幾個時辰就喂它們一次。
如許過了三天,公地狐已經完全恢複,一大早就遁地而去,沒多久,嘴裏叼了根碩大的樹枝回來,枝椏間長了十幾隻綠色果子。
母地狐甚是歡喜,“咯吱咯吱”啃了一隻,又示意俞晴吃。
果子約莫桃子般大,外麵是綠色的硬殼,殼上均勻地排列著六排小刺,小刺頂端毛茸茸的,發著黃光。
俞晴小心地避開小刺,揪住果子的柄扯了一隻下來,卻發現竟無處下口,正要取出紫青劍,厲行將果子接了過去,三下五除二將硬殼剖開。
裏麵白嫩細膩的果肉顯露在眼前,有濃鬱的甜香。
俞晴忍不住咬了一口,入口酸甜,清爽無比,便另摘了一隻遞給厲行。
公地狐見她愛吃,愈加高興,把枝椏上的果子一股腦都抓下來,用爪子拂掉小刺,盡數堆在俞晴麵前,又轉身對母地狐“吱吱”叫了幾聲,再次遁入地麵,少頃竟又拖了一枝果子回來。
白色果肉吃完,裏麵赫然是粒綠色的種子,隱隱有靈氣閃動。
厲行端詳片刻,開口道:“這果子像是刺桃,種子裏有桃仁,葉道友善用木係法術,食用後應該大有裨益。”
俞晴試著砸開種皮,果然裏麵有個圓滾滾的,葡萄般大小的核仁。核仁酸苦,遠不如果肉可口,但食過之後頗有神清氣爽之感,就好像打坐修煉後的感覺一般無二。
俞晴大喜過望,又吃了兩隻,將其餘的果子盡數放在乾坤袋裏。
因公地狐已痊愈,母地狐也康複了許多,理應就此告別。兩隻地狐顯然也意識到這點,戀戀不舍地圍在俞晴裙邊打轉。
俞晴俯身拍拍它們的頭,低聲道:“去吧,願你們此生平安,再遇到壞人就躲遠點兒。”話出口,竟也感覺心底有幾分酸楚。
驀地又想起墨狼說過,飲過心頭血後還得行轉移之法,將公地狐的修為移給母地狐一部分才行。便急切地問墨狼,“轉移*如何行?”
墨狼古怪地在她識海裏轉了一圈,問道:“你不知道?”
俞晴惱道:“要是知道還來問你?”
墨狼忽然嗬嗬大笑,“修為轉移有好幾種方法,於它們而言,最方便的就是雙修。”
雙修……雙修……
俞晴頓時麵紅耳赤,卻仍有幾分疑惑,都說雙修能提高修為,難不成就是將一方的修為轉給另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