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咋看咋心疼(2 / 2)

春花瞧著一笑,把手上的布巾遞給喬武,讓他們哥仨洗好了去堂屋,她把鍋裏的魚盛出來就能開飯了。

說著她轉過身,可才邁開一步身子就頓住了,她回過頭,自個兒的手讓人兒給抓住了,這人兒不是別人,正是喬武。

春花覺得奇怪,她看了看倆人兒的手,“咋了?”

喬武被春花那雙大眼兒照著,麵上閃了閃,手上倒是沒鬆開,他本想就趙三嫂子過來幫手一事說點啥的,可一瞧見春花,便是開不了口了。

春花倆袖子挽的一高一低,係著的圍腰也是濕一塊幹一塊的,顯然打早上起就沒離開過身,一直忙活著頭發也散下了幾縷。

“你歇一歇,剩下的我來做,”喬武說著把布巾放到春花手上,讓她就著熱水擦把臉,自個兒往灶裏去了。

春花先是一愣,隨後又叫住了喬武,“瞧你那猴髒的手,想把咱家的碗盤都印上泥印子啊。”

喬武停下腳步,看看手就要往身上抹。

“哎哎哎,你幹啥啊,這不有水麼,敢情不是你洗衣裳就可勁兒糟踐啊。”

喬武張了張嘴,瞅著春花想想還是啥也沒說,免得又招來幾句嘮叨,他回過身去洗了洗手,才進了灶裏。

春花拿著喬武的布巾偷偷一笑,使著擦了擦臉,全然沒看見冬兒提著籃子,神情複雜的看著他們……

吃完晚飯,大夥兒早早的收拾好就各自回屋歇息去了,說實在的前幾天忙活著辦喜事,誰都累著。

春花披了件衣裳,坐在床頭縫梁子吃飯時劃破的褲子,她進了人兒老喬家的門兒,這些縫縫補補的事兒當然就得歸她了,再說了梁子這褲子還是為她弄破的哩。

早先吃飯那會兒,家裏沒有多餘的凳子,梁子就跑到對門趙三哥家去討了一把,趙三哥讓他自個兒到院子裏取,這梁子也是圖個新,把人家自個兒新造的木凳子給拿過來了。

他得意嘻嘻的坐下,賣弄似的的晃悠了幾下屁股,讓他哥他姐看看他坐的是個新凳子。

可後頭誰知,他一起身“刺啦”一響,褲子讓凳麵上還沒磨好的木刺兒給勾出了一道兒來。

這會兒春花一想起梁子那半拉屁股就忍不住想笑,他那褲子瞧著大小應該是樁子的,也是有些年頭了,布料都酥了,稍微有點刺兒勾著就劃開了,好在沒傷到皮肉就是了。

喬武端了洗腳水出去倒掉,這是春花洗好了給他備下的,說是燙燙腳解乏。

他回了屋,一抬眼就瞅見坐在床上的春花,小腳晃悠著晾幹水,乖順的倚在油燈旁縫衣裳,黑黝黝的發絲散下來,眉眼彎彎,抿著嘴兒笑著,估計連她也沒想到,自己會是這樣的一個小女人樣兒。

夜風順著敞開的木門吹了進來,壓得燈火彎下了腰,屋子裏忽閃忽閃的,春花微微一頓,抬頭看了過去,不滿的說道,“傻站著幹啥,你還尋思著當門頭簾兒麼?”

瞧著風大了,她忙伸手護住油燈,當下對著喬武又是一句,“還不快進來,你擱那兒杵著又不擋風,沒瞧見我這縫褲子呢麼?”

喬武頓了下,木木的應了一聲,收回目光進了屋來,納悶自個兒剛剛是咋瞧出乖順來的,難不成就像劉大哥說的,媳婦兒娶進門,咋看咋心疼麼。

想著,他又回頭瞧了春花一眼,關上門,插上木閂就過去了,對啊,如今兒她已是自個兒媳婦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