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得去敬茶(1 / 2)

春花使著大針腳幾下就把梁子的褲子縫好了,反正這褲子年頭也有了,針腳太密的話拉的緊,動作一大又得扯破。

她翻過褲子拿到燈下看了看,瞅著差不多了,就把線收了,打了個結,低頭想把線咬斷,但一想到這道口子破的位置,立馬把頭抬了起來,使著手勁兒把線給扥斷了。

春花把針線收到簍子裏,又將褲子擱在腿上疊好,心想著等過些時候趕趟鎮子,給梁子這混小子置辦兩身衣裳,他可是家裏的小小子兒啊,爹娘都在是個寶,爹娘不在就像根草,盡撿哥哥姐姐剩下的使。

她尋思著歎了口氣,一抬眼心下一驚,喬武正直愣愣的站在她跟前,這大晚上天黑著,屋裏就點了一盞小油燈,他一聲不響的站在那兒,真是嚇死人不償命啊。

春花不想讓喬武說她矯情,早先她把心思放在縫針上了,沒去注意別的才給嚇到的,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把針線簍子和梁子的褲子放到一邊,喬武看著她都收拾好了,便走過去坐在她身旁。

木板咯吱一聲往下陷了陷,春花偷偷的瞄了腳邊那根撐窗的木棍子一眼兒,她今早還尋思著慢慢來哩,咋的這男人兒一到晚上動作就快了哩。

喬武坐下來到是沒再動,倆手放在膝蓋上,來回搓了幾下,半晌才開了口。

“春花,以後有啥活兒,咱一家子能忙活過來的,就不要去勞煩四嫂她們了,這次辦的酒席都是她們張羅的,柴火油鹽暫且不說,就那些魚肉燒酒,事後她們也沒說讓咱折個銀子啥的,咱本身就欠著人家的,這些東西雖是也值不了多少,但……”

喬武說著,見春花沒有應話,且背著光他也瞧不清楚她是個啥表情,他頓了下,便沒再往下說了。

雖說如今春花已然是自個兒的媳婦兒了,啥話都可說,但也不是啥話都能說,畢竟她才是頭天進門,又離鄉背井的,心裏保不齊就委屈著,倘如他再把話說重了,那人兒不是更難受了麼。

春花琢磨著喬武說的話,“鬧了半天,合著,你想說的就是這個啊?”

喬武應了一聲,想想又問,“那你以為是?”

春花愣了下,忙說道,“我、我哪有以為啥啊,那個,我是說,今早我沒去叫嫂她們,是她們自個兒過來幫我的。”

喬武聽了,像是信了她的話,木木的應了一聲,下了床去把幹活的這身兒衣裳給換了。

春花瞧著就起身去把被子鋪開。

其實她剛說的那話多少不大可信,誰閑的沒事自家的活兒不幹,跑去幫一個外來的新媳婦兒幹家務啊,可這左右不過是女人家的交往,她也不好跟喬武嘮叨,而且他一直念著這幾個街坊的情兒,她就更不好明說了。

本來去吃酒席的人兒,多多少少都得隨點禮,這隨禮指的就是包紅包給銀子,但趙三他們幾家是幫著給喬武收拾屋院和張羅酒席,幹點力所能及的事兒就把紅包給抵過去了,且還討了個好。

其實話說回來這也沒啥,誰家的口袋都緊,都是精打細算的過日子,反正大夥兒一個村住著,人家今兒給你隨禮了,明兒保不準你就得還給他們,有些地方講究的,你還得隨的比人家多才說的過去,趙三他們這麼做,倒是合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