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英道:“常大英雄不覺自己講話太多一些麼?口舌之能,也不能獲勝,賤妾口舌拙笨,不想和閣下多作爭論了。”
青衫人緩緩說道:“看來姑娘對在下並非有情。”
三英接道:“勝了我,情深萬斛,不是我劍下之敵,那就全然無情!”
言罷,也不待那常得勝出手,長劍一探,刺了出去。
青衫人揮劍一封,三英劍招立變,刹那間,劍芒閃閃。盡都是致命的惡毒劍招。
青衫人一麵揮劍封架,一麵笑道:“劍道一門,講求的是氣定神閑,姑娘這急欲求勝的攻勢,犯了劍道大忌。”
隻見三英劍法一變,唰唰唰,連攻三劍。
那三劍有如驚雷迅電,迫得那青衫人連退了三步。
青衫人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頓然消失,神色也轉趨嚴重。
原來,三英一劍劃破了他右臂衣袖,雖然傷得不重,但已傷及肌膚,出現了血跡。
青衫人神態漸見嚴重,手中的劍招,也變得十分淩厲,極力想搶過先機。
這時,台下之人,都瞧出那青衫人劍上造詣頗深,並非是徒逞口舌之徒。
雷飛突然移動身軀,坐到李寒秋的身側,道:“這兩人劍上功夫,那個強些?”
李寒秋回顧了雷飛一眼,道:“那青衫人打得太吃力了,不如那三英姑娘輕鬆。”
雷飛道:“那是說那青衫人要敗麼?”
李寒秋道:“除非他能夠奇招突出。”
雷飛回顧了他一眼,低聲說道:“我們這地方太冷靜了,應該往前移動一下,混入人群之中。”
李寒秋目光轉動,隻見四周的位置,都已空了起來,當下起身行入人群之中。
雷飛低聲說道:“分開坐,混入人群中密集之處,咱們已經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李寒秋雖然聽得清清楚楚,但卻未再答話,擠入了人群之人。
直待坐定之後,再回頭望去,果然兩個勁裝大漢,由西北一角中行了過來。
李寒秋身子移動,盡量混入人群中,避開兩個勁裝大漢的視線,心中卻暗暗忖道:
“如若江南雙俠果真在這花台之下,設了監視之人,隻怕與會中不少高手,都能感覺出來,我要怎生想個法子,給他們挑撥一下,引起一陣混亂才成。”
心念轉動之間,突聞一陣叮叮當當的金鐵交鳴之聲,傳入耳際。
抬頭看去,隻見那三英和那青衫人,已然進入了生死關頭。
雙方的劍勢,似是都已經進人難以控製之境,常常會兵刃相觸。
李寒秋凝目觀看,隻見那三英的劍法,有如行雲流水一般,招式愈來愈是快速。
但那青衫人卻已有著應付不及之感,盡量使自己的兵刃不和那三英姑娘劍勢相接。
不過,李寒秋也發覺那三英姑娘,表麵上瞧去,劍勢雖然快速、輕靈,但劍招卻有點飄浮,那是說,劍招不夠紮實之故。
顯然,那三英姑娘地打得十分吃力。
突然,劍尖連閃,一陣金鐵交鳴之後,響起了一聲悶哼。
一條人影從彩台上直摔下去。
凝目望去,隻見那三英姑娘抱劍而立,彩台上,燭火下,有一隻血淋淋的右手。
那青衫人卻栽倒台下,半晌站不起身子,一條右臂,齊肘間被斬斷。
李寒秋仔細觀察,隻見那三英姑娘,雖然盡力使她自己的呼吸平靜,但她卻又無法控製胸前隱隱的起伏。
顯然,這一戰,她勝得十分吃力。
兩個大漢,緩緩由後台行去,抬起那獨臂的青衫人,行入後台。
直待台上的斷臂、血跡,被人打掃幹淨,三英姑娘才緩緩說道:“賤妾已經再三地說明,兵刃無眼,動起手來,難免有人要傷亡,因此,希望登台之人,不論勝負,都要有自保之能,賤妾無意傷人,但卻是無法自禁。”
李寒秋心中暗道:“如若那青衫人再能支持一百招,敗的隻怕就是她了。”
但聞三英緩緩說道:“還有哪位肯登台賜教?”
李寒秋暗察那三英,不禁大吃一驚,暗道:“怎生複元得如此之快?”
原來,這片刻工夫中,那三英姑娘似是從極度的困乏中恢複了體力。
李寒秋困惑了,他想不出何以三英能在極短的時刻中恢複過來。
大約是那青衫人斷臂的慘狀,已是使得台下之人,個個生出了畏懼,竟然是良久無人應對。
三英目光轉顧,掃掠了台下群豪一眼,緩步行人後台。
金嬤大步而出,高聲說道:“老身嗚鍾十響,如十響鍾過,還無人登台應戰,秦淮花會,就此結束。”
隻聽台下一個粗豪的聲音,問道:“那位三英姑娘呢?”
金嬤道:“自然是選婿未成。”
言罷,舉手一揮,立時響起了金鍾之聲。
第一聲鍾響未住,第二聲又連續響起。
李寒秋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大約江南二俠,已改變了心意,準備早些結束秦淮花會,因為就前兩晚情勢而言,那三英姑娘和金嬤必將想盡方法,挑動群豪,登台比武,但這一次,卻似有意地及早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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