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宮主與阮陵的目光同時移到他的身上。
鬼無名既沒有看他們,也沒看酒壇,而是仰頭痛飲,便又道:“這種事情我隻能說,我寧願舍去生命,也不願這種思念一直糾纏我。”
這是實話。
阮陵不敢否認,就是絕情宮主也無法否認。
每一個人的觀點都不會相同,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獨到的看法。
所以沒有人能夠否決鬼無名所說的話。
絕情宮主緩緩地走到哪兩行字前,伸出手,從第一橫撫摸下來。
其實,鬼無名所說的話另有深意,她懂。
可是有些事情又豈是說得那麼簡單?!
鬼無名又能夠了解多少?
而阮陵則已走到鬼無名身邊,坐下,也提起一壇酒,道:“在下雖然很少喝酒,但是今日卻要好好陪你喝一場。”
鬼無名笑了笑,盯著他道:“對於你師父,你知道多少?”
阮陵搖搖頭,道:“他的往事我從未過問,而他也從未對我提起。”
鬼無名將目光移到酒壇上,暗淡,他道:“你師父當年有兩重身份,其一乃是開封府捕頭,其二便是華山派大弟子。”
鬼無名深深地吸了口氣,又道:“但他卻是力挺‘天涯羅刹’,也是將天涯羅刹當做自己最信任的人。他從一開始就不相信天涯羅刹是一個濫殺無辜的魔頭……”
他沒有說下去,因為他並不想說下去。
有些事情本就沒有必要說下去。
當然有些事情也沒有必要問下去。
所以阮陵一句話也沒有說。
最後鬼無名又仰頭痛飲幾口,便又道:“他一直深愛著‘聖口天絕’令狐文華的孫女令狐碧儂。但是,令狐碧儂卻一直深愛著‘天涯羅刹’。以至於碧儂為了救天涯羅刹而喪命。”
他仰頭對著岩洞頂,又道:“但是,麵對這一切,上官雲卻從未覺得這一切都是錯誤的,從未怨過,恨過。因為他愛碧儂,既然已經愛上了她,就得包容她的一切,就得為她守候,哪怕是一輩子!”
他淡淡一笑,然後又仰起頭將剩下的大半壇酒都喝了下去。
沒有人知道他為何而愁,誰都不知道他為什麼而這麼拚命地喝酒。
阮陵直直地盯著他,他實在是看不出眼前這個人有什麼憂愁纏身。
也許,此人的城府實在是太深。
深得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得清楚,看得明白。
鬼無名又道:“上官前輩這才叫真英雄,偉丈夫。能夠接納所有不能接納的,能夠將親情、友情、愛情分得如此清清楚楚,毫不含糊!”
阮陵還是緊緊地凝視鬼無名那雙毫無神色的眼睛,苦笑,然後才將目光移開,緩緩地打開酒封。
然後才開始喝酒,喝完兩口便開始咳嗽。
但是他咳嗽卻不像是秦文龍。
阮陵咳嗽起來滿臉通紅,就像是紅顏料一樣。
阮陵咳嗽起來就像是要死一樣,完全沒有享受的表情。
鬼無名直直地盯著他的表情,他開始想秦文龍了。
他不知道秦文龍與龍珍珍還有韋陵現在的狀況。
他們被抓了?還是他們在尋找自己?
還有袁大和呢?他到底是被誰帶走的?現在他的狀況又是如何?
他當然不知道現在已經過了多久,或許一天,或許兩天,或許已經一個月!